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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辛修甫在苏青青院中吃了一个双台,自然苏青青不肯放他回去的了。镜盟衫誓,倚影偎声,春浮银汉之槎,水泛桃源之洞;子夫散发,合德横陈,红添两颊之云,绿展双眉之黛。 辛修甫直到明天十一点钟方才起身,见房门虚掩,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便走到对面房间里头,去看那借干铺的陈海秋时,见陈海秋一个人睡在床上,还在那里呼呼的打鼾,没有睡醒。辛修甫把他推了一推,陈海秋方才坐起身来,把眼睛揉了一揉,见了辛修甫,口中还含含糊糊的道:“时候还早得狠,你怎么倒先起来?”辛修甫笑道:“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还不起来做什么?想睡在这里过一世么?”陈海秋听了一谷碌跳下床来,定醒了一回,方才同着辛修甫走到对面屋内。苏青青早已起来,坐在窗前梳洗。陈海秋走到苏青青面前,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了一会。又回转身来,把辛修甫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辛修甫笑道:“你这样看法,为的什么事儿?”陈海秋笑道:“我昨天晚上,和你们两个人预算决算了一回,大约无论怎么样,总要睡到下午一两点钟起来。如今你十一点钟就居然起来,不是临阵脱逃,就是事前躲避,我所以要看看你们两个人的脸儿。”辛修甫笑道:“想来是你临阵脱逃惯的,所以要这般平空的替人着急。”陈海秋又向苏青青笑道:“你和我直说,他究竟临阵脱逃没有?”苏青青红着脸道:“耐格闲话,倪一塌刮仔才勿懂。”陈海秋哈哈笑道:“你真个不懂,待我来教你何如?”苏青青听了把头一扭,不去理他。 辛修甫走过来,一把把陈海秋拉了过去,口中说道:“你这个人,成天的专讲和人取笑,取笑得的也要取笑,取笑不得的也要取笑,这像个什么样儿?”陈海秋把手抹着自己的脸羞他道:“阿呀!显见得你们两个人是恩相好,所以要这般回护。“辛修甫笑道:“算了罢,不用说了。”苏青青听了,也侧过头来,把陈海秋看了一眼,便向辛修甫说道:“辰光勿早哉,唔笃两家头吃仔饭去阿好?”修甫听了便也点头应允,坐了下来。苏青青梳好了头,陪着他们两个人吃了午饭,辛修甫方才同着陈海秋去了。 自此以后,辛修甫和苏青青两个人的交情打得火一般热,真是个鹣盟蝶誓,密爱幽欢。苏青青拿出乎生的手段来,窝着辛修甫,竟不接别的客人。辛修甫也想着法儿,试过了苏青青几次,却试不出什么破绽来,辛修甫心上自然欢喜。 恰恰的事有凑巧,辛修甫的那位夫人,本来原是个专会泼醋的人物,不知怎样的得了一个吐血的症候,延医服药,一些儿效验都没有,不上两个月的工夫便呜呼哀哉死了。只把个辛修甫闪得个风折鸳分,形单影只。沧海巫山之恨,无地招魂;金钗沽酒之诗,心伤旧配。免不得要着实的伤感一番。过了几时,渐渐的把伤感的意思丢掉了些,却又兜的把龙蟾珠的事情提了起来,暗想:“若是这件事儿出得早了些儿,龙蟾珠也不至于给别人娶去。如今是事已成事,木已成舟,无可奈何的了。“真个是佳人已属沙咤利,义士今无古押衙,未免的心上狠有些儿惆怅。想了一回,忽然转一个念头道:“如今幸而还有个苏青青在这里,虽然我和他相知不久,却是看他的样儿和我二十四分的要好,不如竟把他娶了回去,料想还不至于怎样的不妥当。况且我以前曾经历试过他几次,试不出什么破绽,一定靠得住的。” 想到这里,忽然又是心中一动道:“上海倌人岂是可以娶回家去的?我平日之间看着苏青青的样儿,虽然一心待我要好,没有什么三心二意,但是冷眼看他的起居服用,却又奢侈放荡,不像是个肯做人家人的。俗语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知道他将来嫁人之后,究竟怎么的一个样儿?不如还是趁着这个时候,再把他试上一试,试出他的真心来再说别的。” 辛修甫定了主意,便和陈海秋等一班朋友,大家商议了一回,商议出一个法儿来,要想趁着个空儿试验他的真假。恰恰的这个时候,苏青青知道辛修甫夫人死了,便越发的使出浑身手段,全付工夫,把个修甫哄得脑筋里面有些迷迷糊糊的起来,撒娇撒痴的只要辛修甫娶他回去。辛修甫虽然被苏青青哄得十分高兴,却毕竟心上有些把握,见了苏青青这般模样,便想着要把这个试验的法儿施展出来。 这一天,走到苏青青房间里头坐下,不住的咳嗽叹气,神色张皇,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苏青青见了心上诧异,便问着辛修甫道:“辛老,耐今朝啥格事体实梗样式,阿是身体浪有点勿舒齐?”辛修甫听了只是摇头,一句话儿都说不出。苏青青一连问了两三遍,辛修甫只是不开口。苏青青问得着起急来,走过来把辛修甫的耳朵一把拉住,口中说道:“耐格人啥实梗呀?好好里问耐闲话,啥格一声勿响,阿是变仔哑子哉?”辛修甫皱着眉头对苏青青道:“我的事情弄糟了,你知道不知道?”苏青青吃了一惊道:“耐啥... -->>
且说辛修甫在苏青青院中吃了一个双台,自然苏青青不肯放他回去的了。镜盟衫誓,倚影偎声,春浮银汉之槎,水泛桃源之洞;子夫散发,合德横陈,红添两颊之云,绿展双眉之黛。 辛修甫直到明天十一点钟方才起身,见房门虚掩,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便走到对面房间里头,去看那借干铺的陈海秋时,见陈海秋一个人睡在床上,还在那里呼呼的打鼾,没有睡醒。辛修甫把他推了一推,陈海秋方才坐起身来,把眼睛揉了一揉,见了辛修甫,口中还含含糊糊的道:“时候还早得狠,你怎么倒先起来?”辛修甫笑道:“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还不起来做什么?想睡在这里过一世么?”陈海秋听了一谷碌跳下床来,定醒了一回,方才同着辛修甫走到对面屋内。苏青青早已起来,坐在窗前梳洗。陈海秋走到苏青青面前,仔仔细细的把他看了一会。又回转身来,把辛修甫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辛修甫笑道:“你这样看法,为的什么事儿?”陈海秋笑道:“我昨天晚上,和你们两个人预算决算了一回,大约无论怎么样,总要睡到下午一两点钟起来。如今你十一点钟就居然起来,不是临阵脱逃,就是事前躲避,我所以要看看你们两个人的脸儿。”辛修甫笑道:“想来是你临阵脱逃惯的,所以要这般平空的替人着急。”陈海秋又向苏青青笑道:“你和我直说,他究竟临阵脱逃没有?”苏青青红着脸道:“耐格闲话,倪一塌刮仔才勿懂。”陈海秋哈哈笑道:“你真个不懂,待我来教你何如?”苏青青听了把头一扭,不去理他。 辛修甫走过来,一把把陈海秋拉了过去,口中说道:“你这个人,成天的专讲和人取笑,取笑得的也要取笑,取笑不得的也要取笑,这像个什么样儿?”陈海秋把手抹着自己的脸羞他道:“阿呀!显见得你们两个人是恩相好,所以要这般回护。“辛修甫笑道:“算了罢,不用说了。”苏青青听了,也侧过头来,把陈海秋看了一眼,便向辛修甫说道:“辰光勿早哉,唔笃两家头吃仔饭去阿好?”修甫听了便也点头应允,坐了下来。苏青青梳好了头,陪着他们两个人吃了午饭,辛修甫方才同着陈海秋去了。 自此以后,辛修甫和苏青青两个人的交情打得火一般热,真是个鹣盟蝶誓,密爱幽欢。苏青青拿出乎生的手段来,窝着辛修甫,竟不接别的客人。辛修甫也想着法儿,试过了苏青青几次,却试不出什么破绽来,辛修甫心上自然欢喜。 恰恰的事有凑巧,辛修甫的那位夫人,本来原是个专会泼醋的人物,不知怎样的得了一个吐血的症候,延医服药,一些儿效验都没有,不上两个月的工夫便呜呼哀哉死了。只把个辛修甫闪得个风折鸳分,形单影只。沧海巫山之恨,无地招魂;金钗沽酒之诗,心伤旧配。免不得要着实的伤感一番。过了几时,渐渐的把伤感的意思丢掉了些,却又兜的把龙蟾珠的事情提了起来,暗想:“若是这件事儿出得早了些儿,龙蟾珠也不至于给别人娶去。如今是事已成事,木已成舟,无可奈何的了。“真个是佳人已属沙咤利,义士今无古押衙,未免的心上狠有些儿惆怅。想了一回,忽然转一个念头道:“如今幸而还有个苏青青在这里,虽然我和他相知不久,却是看他的样儿和我二十四分的要好,不如竟把他娶了回去,料想还不至于怎样的不妥当。况且我以前曾经历试过他几次,试不出什么破绽,一定靠得住的。” 想到这里,忽然又是心中一动道:“上海倌人岂是可以娶回家去的?我平日之间看着苏青青的样儿,虽然一心待我要好,没有什么三心二意,但是冷眼看他的起居服用,却又奢侈放荡,不像是个肯做人家人的。俗语说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知道他将来嫁人之后,究竟怎么的一个样儿?不如还是趁着这个时候,再把他试上一试,试出他的真心来再说别的。” 辛修甫定了主意,便和陈海秋等一班朋友,大家商议了一回,商议出一个法儿来,要想趁着个空儿试验他的真假。恰恰的这个时候,苏青青知道辛修甫夫人死了,便越发的使出浑身手段,全付工夫,把个修甫哄得脑筋里面有些迷迷糊糊的起来,撒娇撒痴的只要辛修甫娶他回去。辛修甫虽然被苏青青哄得十分高兴,却毕竟心上有些把握,见了苏青青这般模样,便想着要把这个试验的法儿施展出来。 这一天,走到苏青青房间里头坐下,不住的咳嗽叹气,神色张皇,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苏青青见了心上诧异,便问着辛修甫道:“辛老,耐今朝啥格事体实梗样式,阿是身体浪有点勿舒齐?”辛修甫听了只是摇头,一句话儿都说不出。苏青青一连问了两三遍,辛修甫只是不开口。苏青青问得着起急来,走过来把辛修甫的耳朵一把拉住,口中说道:“耐格人啥实梗呀?好好里问耐闲话,啥格一声勿响,阿是变仔哑子哉?”辛修甫皱着眉头对苏青青道:“我的事情弄糟了,你知道不知道?”苏青青吃了一惊道:“耐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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