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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出城走不多久,他便来到一座土墩之前。土墩高约丈许,状如伏牛,他知道,不用问得,十九便是这里了。

    丘后有块小草地,四外都是水田,人立丘后,掩蔽异常,除非有人自对面的荒山中出来,否则站在这里很难被人发觉。余小华到达,丘后空空,他四下望了一眼,心想:是我来早了呢,还是来迟了?万里追风来过又走了吗?

    他只知道已经过了午正,确切时刻却不清楚。

    不过,他记得万里追风只说“午后”并没明定午后多久。日落以前,均可以称为午后。万里追风以为他真的有密函递交,决不会失约不来。所以,不管怎样,他现在都得静静等下去。

    雨仍下着,虽比先前小了一点,却比先前更密。放眼四望,一片苍茫,水田里的水翻滚如沸,雨行中弥漫着白色的水汽。

    余小华并不在乎身上淋雨,只是雨水流到眼里,有些刺痒难受。

    他用衣袖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脸,心中解嘲地想:帮中谁也没有洗脸的习惯,日子一久,人人都几乎被污垢掩去了本来面目,今天我倒破例洗了个痛快了!

    余小华站得腿酸了,便移步在空地上缓缓走动。忽然间“卜”的一声,脚下似乎踩碎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原来是块瓦片。他看了看,不禁暗感奇怪,地上这片瓦,虽然已给他于无意中踩碎,但仍依稀可以瞧出,瓦在未碎之前,竟是一片完整无缺的新瓦。

    环顾附近,再无第二片,一片新瓦怎会跑到这里来的呢?

    受着好奇心驱使,余小华俯下身去,想捡起一块碎片看个仔细。不意拨动瓦片,下面赫然露出一角纸折,抽出一看,竟是一个折得整齐齐的方胜儿。

    余小华以上身挡住雨水,匆匆将方胜儿拆开,纸上潦草地这样写着:

    “有急事须立赴他处,不克候晤,负歉良深。三天后盼能于长安南门外子午镇重谋一会!知名不具。”

    余小华深深嘘出一口气,感到失望,也感到欣慰!

    失望的是,三天为时不短,这三天中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感到欣慰的则是万里追风至少在目前仍然安然无恙!

    余小华撕碎纸片,践人地下烂泥中,若有所失地又向城内走来。

    走到昨日那座酒楼附近,雨实在太大了,他不得不暂时避到一家生药铺子的屋檐下去。

    屋檐下面早已有两三个人站在那里。余小华低头缩颈拢进去,也没有留意去看,站定头一抬,与正对面一人四目相接。

    四目相接之下,双方均不由发出低低一声惊咦!

    檐下,迎面站着的,赫然竟是那位“侠蝶”柳中平!

    余小华定下神来,含笑拱手道:“柳侠好。”

    侠蝶注目道:“哦,你也知道我是谁了?是神行太保告诉你的吗?”

    余小华笑着点点头,眼望街心,自言自语说得一句:“唔,这阵雨好大。”

    接着,又漫不经意地转过脸来道:“柳侠准备去那里?万里追风祁大侠呢?”

    侠蝶颇感意外地道:“我正想问你,昨晚你们不是约好今天在什么地方见面的吗?”

    余小华暗自警惕,心想:二人昨晚一道出去,不过事隔一夜,结果一个去了哪里,另一个竟不知道。由此可见万里追风目前是如何地隐秘着行踪,虽至戚如表弟者亦不例外。我现在说话可要加倍小心点才好。

    余小华迅忖着,故意皱了皱眉尖,摇头苦笑道:“这位祁大侠真是难应付。他要我今天中午左右在这附近守候着,他如有空,一定会来找我;过了午时不来,约会即作罢。他说要是遇上这种情形,就表示他另有要事,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了。”

    侠蝶望了望天空道:“午时该过啦。”

    余小华埋怨道:“可不是,我也准备回去了。”

    侠蝶好似深知万里追风之为人,听了这番话并不生疑。这时注视着又道:“你们约会是他有事找你,还是你有事找他?”

    “我找他!”

    “什么事?”

    余小华耸耸肩胛道:“谁知道家师找他是为了什么事?家师只说要跟他会晤一次,命我问问他何时有空,时间地点随他定。”

    侠蝶似甚注意地道:“你转达了没有?”

    余小华苦笑摊手道:“我哪有转达的机会呢?昨天在桃园酒楼刚刚坐下来,便碰上那位什么神行太保,天南地北,全是他一个人的话而今天,还没见到面”

    侠蝶沉吟不语。余小华反问道:“你们昨晚不是一起出去的么?”

    侠蝶苦笑着摇了一下头。余小华暗哼道:“打见面时开始,一直都是你问我;我才不过问了你一句,你就不愿回答,我是天生应该受你盘问的吗?嘿,世上没有这等便宜事!”

    于是,他故意眯起眼缝,装出迷惑神情,追问下去道:“昨天你去酒楼找他,他问你‘是不是?’话虽然只问出一半,意义却很明显,似乎是你正在为他办件什么事。他问你是不是有了‘眉目’,你当时点点头,颇有‘幸不辱命’之意,你究竟为他办的什么事?”

    余小华这种条分缕析,单刀直入的问法,使人无法遁拒,同时侠蝶于怔讶之余,也似乎感觉到自己问了那么多,实在没有不予回答的道理。

    因此,他迟疑了一下,便道:“你也参加了这次武会,是吗?”

    余小华点点头道:“是的。”

    侠蝶接着问道:“寿宴呢?”

    余小华点头道:“也参加了!”

    侠蝶正容道:“那就好了。那天寿宴上,他自告奋勇,要为盟主查出那名黑衣蒙面人的底细。我与他关系不同,自有助他一臂之力的责任,而且,而且”

    余小华微微一笑道:“而且也只有你才够资格帮助他,因为在轻身功夫方面,当今武林中,除了他,便是你!”

    侠蝶一呆道:“这这谁告诉你的?”

    现在,一点也不会错了;这位侠蝶显然并不否认自己轻功仅次于万里追风祁天保,那么,那夜的灰衣蒙面人不是他还会有谁?

    余小华强自镇定着笑了笑道:“谁告诉我的还用得着问吗?”

    侠蝶立即想到是神行太保,不禁傲然一嘿道:“戴宗衍这家伙真是灌不得三杯黄汤!”

    余小华趁机接下去道:“追查那蒙面人,结果柳侠已有所发现是不是?”

    侠蝶左右望了一眼,干咳着低声道:“是的,不过是不是就是那厮,却很难说。

    因为前两天月色不好,我又是在他到达后才蓦然警觉”

    余小华暗骂道:“活见你的大头鬼,既然警觉,为何不继续追下去?你这一身轻功,是练来玩把戏的么?哼!”侠蝶望着他,眼皮一阵眨动,好像在他脸上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滚动的双眸中,蓦地闪耀出一片既疑且惊的异样神采,骤然问道:“老弟贵姓?”

    余小华张目道:“余。怎么样?”

    侠蝶注视着道:“余?不会错?”

    余小华大感不快,冷笑道:“柳侠姓柳错了没有?一个人什么事都可以记错,难道连自己的姓名也会记错不成?”

    侠蝶连忙赔笑道:“抱歉,抱歉。”

    但他这两声抱歉,显然并无致歉之诚意在内,上身虽然弯了弯,一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余小华脸上,笑容也只止于皮而不及肉。第二句抱歉甫行出口,一声干咳,紧接着,强笑了一下又道:“弟台府上那里?两位尊大人如何称呼?”

    余小华从小就是孤儿,自懂事以来,就在鹑衣阎罗身边,这一问,正好触及他的隐痛。

    不过,他天生一副好胜性格。如在平时,换了别人问他这话,他也许早忍不住眼眶发红了;然而,现在他打内心对这名侠蝶生出厌恶之感,闻言后,淡淡胡扯道:

    “祖籍山东,出身贫苦人家,柳侠幸勿见贱才好。”

    侠蝶眨着眼皮道:“口音怎么不像?”

    余小华不耐烦道:“丐帮弟子日走千户,四海为家,柳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每个丐帮弟子出口便是方言,还向哪儿去乞讨?”

    这个软钉不可谓不大,但是,侠蝶一张脸孔却连红都没有红一下,自顾双眉紧蹙,不住喃喃道:“相像到这种程度,真是怪事”

    余小华听懂了,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说我像谁,还是谁像我?”

    侠蝶不经心地头一摇道:“太像了!”

    余小华一哦,忙道:“谁?”

    侠蝶回过神来,连忙支吾道:“噢,没有,不是,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说,我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唔,大概是我记错了也不一定。”

    余小华知道侠蝶是在敷衍他,不过,他也无意穷追下去。天底下相像之人多的是,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想着,却忍不住捉弄对方道:“柳侠真是健忘。”

    侠蝶张目惜愕道:“真的见过?”

    余小华三指一竖,道:“一共三次!”

    侠蝶直愣愣一嗯,余小华微微一笑,接下去道:“第一次:武会上;第二次:

    太平宫内;第三次:昨晚在前面那家‘桃园酒楼’上。今天这次不算!”

    心底下,却在暗哼道:“一共五次,还有一次是在太平宫后园那座假山背后!”

    侠蝶知道受愚,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闪烁不定,显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这时,雨小了,天色反而益发暗了下来。

    余小华拱拱手道:“柳侠再见!”

    语毕,转身上街,出镇向分舵中走来。

    回到分舵,十方土地正在跳脚大骂,被骂者正是午间看小书的那名年轻胖乞儿。

    听口气,这位三结司事似乎是怪责那小胖子乞儿,为什么不问清余小华去的是什么地方?现在四郊都找遍了,仍然不见人影,如有差池谁负责任?

    余小华见小胖子师兄受了冤枉,连忙奔上前去笑喊道:“是不是百花露喝完啦?”

    殿上众丐一致转过身来,余小华为缓和一下空气,接着又笑道:“蔡师叔请看仔细”

    底下正待说出:“有人说小华长得极像某一个人,看蔡师叔想不想得出那人是谁?”

    讵知底下的话尚未出口,十方土地于看清之后,脸色遽然一变,厉声喝道:

    “余小华,你是不是已厌嫌叫化子生涯?!”

    余小华当场呆住了!自他有知以来,这尚是第一次遭受这种严峻的叱喝,同样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帮中这位内堂三结蔡师叔如此暴怒互余小华震骇而又惶惑,连忙双膝跪下道:“蔡师叔请息怒,如小华做错什么,就请蔡师叔径依帮规处罚吧!”

    十方土地一指道:“你,你这样受不得肮脏,为什么不连这身烂衣服一并脱去?”

    余小华明白了,垂首低声首:“小华并非”

    十方土地蓦地抓起一把泥灰,兜头泼下,骂道:“并非什么?你想做人,我偏要你像个鬼!你小子不服,尽可到帮主面前告我去!”

    余小华给泥灰泼得满头满脸,连眼睛里眯进了沙子都不敢伸手去揉一下。今天这位蔡师叔,火气虽然大得过分了些,不过,说实在的,几十人走在一起,如仅他一个脸孔是干干净净的,给外人看了,也很扎眼。而且,这位蔡师叔与帮中其他三结长辈不同,除了帮主,就数这位蔡师叔最疼他,委屈再大,他也只有咬牙承受!

    十方土地见他默无一言,火气立即平息下来,挥手道:“后面吃饭去!”

    余小华起身向后面灶房走入时,朝那名叫“小胖”的师兄丢了个眼色,那名刚挨了一顿骂的小叫化,随即悄悄跟了进来。

    余小华一面吃饭,一面轻声问道:“小胖,刚才你大概已经看清楚了,你替我慢慢想一想看,看我是不是长得跟什么人一模一样?”

    小胖点点头,瞑目思索了片刻,忽然跳起来叫道:“啊,对对”

    门口一暗,一人冷冷道:“对什么?”

    两小抬头,竟又是那位十方土地悄然光临,余小华连忙放下碗筷道:“我们在谈笑而已,蔡师叔有甚么吩咐?”

    十方土地似乎没听到余小华先前的问话,所以,这次并没有再发牌气,仅向小胖一抬下巴道:“你到前面来!”小胖答了声“是”就低头跟着走了。

    晚上,余小华找着一个机会,又向小胖偷偷问道:“像谁?现在告诉我。”

    小胖连连摇头道:“想不出来。”

    余小华怒道:“你小子怎么啦?先前在灶房里你不是明明已经想到一个人的吗?”

    小胖低叹了口气道:“像谁还不都是一样?我只是有点印象,真的要我说,可也说不上来。唉唉,好累,小华,白天我已因你挨了一顿骂,这次请你饶了我好不好?”

    余小华没有再说什么,然而,在内心却已止不住暗暗起疑。心想:侠蝶那厮目光锐利无比,决不会看错什么,我一定生得极像某一个人!

    像谁呢?

    他长到这么大,只有偶尔去河边掺水解渴时,才会从水底看到过自己的脸孔,而那,也只是一个晃动而模糊的廓影而已。所以,他自己究竟有着如何一副长相,实在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在丐帮,照镜子无异是笑话,同时,帮中也根本找不出一面镜子来。因此他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唯一的办法,便是偷偷背着人再将脸孔洗净一洗!不过,这事不给发觉便罢,一经发觉,他就势必要永远失去蔡师叔的欢心了。

    值得这样吗?有必要这样做吗?

    最后他觉得他实在不值得为这件事多烦心,如果老是念念不忘于这一点,真是太幼稚,也太可笑了!他已能凭一腔热血和一身胆略,不辞生命之险,想尽方法以图挽救一名江湖奇人之生命,他已不再是一个孩子了!

    天空灰暗如铅,雨仍间间歇歇地下着,由渭门通往长安的驿道上,一片泥泞。

    冒着雨,踏着湿滑的驿道,二三十名破衣叫化,正奔丧似的赶向长安方面。这时,走在最前面的十方土地忽然回过头来喊道:“小华,你过意得去吗?”

    紧随他身后的余小华抹了抹额角答道:“这是蔡师叔自己愿意的,小华又没有勉强,不论如何,小华非在三天之内赶到子午镇不可!”

    十方土地又道:“到底为了什么事,你总可说说呀!”

    余小华摇头道:“到了子午镇再说,现在不行。蔡师叔如果不高兴,要打要骂都可以!”

    十方土地没有打,也没有骂,只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笑,放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三天后,子午镇到。人镇至本地丐帮分舵安顿下来,余小华向十方土地道:

    “小华想一个人去外面走动一下,小华自己会当心,请蔡师叔这次千万别再派人跟着。”

    十方土地拗他不过,只好蹙额予以默允。余小华走出子午镇分舵,来到大街上,一面前行,一面东张西望,希望能发现万里追风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向他招手。

    子午镇为当时由长安入川之要冲,向有小长安之称,市面之繁荣,自不难想像。

    可是,令余小华失望而又疑讶的是,他几乎已将几条主街全部走完,却始终没有发现万里追风的影子。

    “是我来迟了?还是他临时又有事去了别的地方?如属后者,这一次,将如何再与他联络呢?”

    余小华正踟蹰间,忽见前面有座剥落的更亭,里面只坐歇着一个卖春笋的大孩子。那大孩子头戴竹笠,似乎走累了,膝头上横着一支木扁担,此刻正倚在扁担上打瞌睡。余小华见四下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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