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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白色。

    最开始的转化是如此的迅速,当黄晕色的光涟冲至,司幽道周围半米方圆已经成了乳白色的天下,而且司幽道的身下亦有光涟泛出。

    两色光涟对冲,无光大厅震动,难以言说的斥力暗自滋生,轻易撕裂了无光大厅平整光洁的地面。

    乳白色的光晕作为新兴的力量,以司幽道为中心,在黄晕的光壁之内,冉冉的立起了另一个结界。

    新的结界不仅抵御了黄晕光涟的进逼,而且很快占据了原先防御结界的一半空间,之后才停止扩张。

    黄晕与乳白平分秋色,界限分明,光碗的中央呈现一道分隔的垂直切面。如有观察者透过激烈的表象,拉至微观的层面细看切面,便会发现两种光色虽然处于争夺态势,但是相互之间绝不触碰,格格不入。

    两色结界并立,黑暗的无光大厅里到处充斥着美丽的微光,席慕尔面色凝重,渐渐茫然。

    司幽道也掌握了老师的遗世之物啊。

    这个局面自司幽道出现,他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的见到,还是如置梦境。

    费尽心机,誓死守卫的,只是老师的一部分。

    席慕尔并非没有自觉。

    当年的危机关头,老师驱逐了所有的跟随者,毅然进入位于熔炉战场的永夜要塞,做最后的陈词。老师孤独一人站在大降临夜厅的圣迹广场,站在历代著名圣徒与堕落者的雕像之间。面对苛刻的指责,老师没有辩解,没有动用手中庞大的资源搞利益交换,没有使用武力反抗,而是声称自身的力量已经分解,只存脆弱的肉体躯壳以供审判。那一天是隆冬,据传永夜要塞的上空飘着漫天的大雪。

    每次追忆,席慕尔都会联想到做回凡人的老师一定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后来知悉了大降临夜厅的详细裁决结果,落日黑暗散播者的心也彻底冷透了。

    不过这也是预料当中的事,只是为何不抗争呢?

    换做其他任何人,假若拥有老师那般超凡的力量,都不会选择这种束手听命的方式结束争端吧。

    席慕尔起初沉浸于被遣散的悲痛之中,他不能理解老师的卑弱做法,甚至不愿接受老师故去的现实。但是岁月沉淀,风波转移,潜流掩盖的礁石棱角浮出水面,枯坐无光大厅的席慕尔感悟并抓住了线索,继而接触到了老师遗留的超凡力量。

    那是不用分辨也当明了的虔诚之心。

    没有利用,半分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在席慕尔的心中,安宁,安详,不再被打扰,应是老师的遗愿。

    纷争已经结束了。

    席慕尔凝视着结界间的分隔切面,道:“司幽道,就不能尊重老师最后的心情吗?”

    “可悲,可叹,可笑啊,席慕尔,可笑极了。妄你自诩是老师的意志继承者,可你继承了什么?诺诺无为,苟且偷生,像一根朽烂的腐木缩在这阴暗的地下空间,就自以为是守护了?老师是伟大的,但是你沉醉于老师的伟大,反而看不清他的意志。站在圣迹广场上的那个失去了力量的老者,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脆弱人类,他,根本不是我们的老师。能代表老师这一生的,只有他的言语。”

    司幽道满脸崇拜的张开双手,赞言道:“三段论!那才是老师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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