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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ac,青龙在天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了个刀花,跃身已到了祠堂院子里。劳爱本来是抱的希望很高,但他在听了那声音之后泄气了,因为那声音她十分熟悉,不就是“八爪神偷”伍大海的吗?如果叫伍大海去偷件东西,当然绝无问题,但要他同这大雁堡的“双刀将”端木良交手,只怕他不是个儿,凭他的本事,十招不出他便得躺下去。

    端木良站在祠堂院子里四下环视,大半个月儿把他那粗壮的身影拖拉得既细又长的贴在地面上。

    “朋友,你该出来了吧,端木良在此候教呢!”突然间,祠堂外“咚”

    的一声,那声音起自右面墙外。

    端木良清啸一声,长身而起,双脚未在那高围墙上跳,而人已落在墙外面。

    便在端木良刚落下地,远处又是一声“咚”!端木良一咬牙,低吼一声,道:“狗东西这片林子不大,你跑不了的!”

    这时候祠堂内已有了变化,只见一个身材瘦小人影,一闪而到了祠堂内,灯光下他见了劳爱那副模样,心中不由一怔,忙不迭的用匕首挑断拴在双手臂上的麻绳,边摇头一叹,道:“劳当家的,那个王八蛋没有得逞吧?”

    是的,这人正是那个大龅牙矮子,江湖上“八爪神偷‘伍大海。

    劳爱忙着把破衣裤穿上,道:“伍大海,你今来的可真巧,算是及时赶到呀!”伍大海一叹,道:“说来惭愧,我本来在赌桌上玩了一阵子,不料昨夜一连的尽摸憋十,连饭钱全输光了,没法子只好赶回我们伍家祠堂好好睡上几天养养霉运,准备东山再起呢”没等伍大海说完,劳爱忙伸手一推,道:“一边躲着去,姓端木良的回来了!”

    伍大海一怔,道:“我到梁上看热闹去。”话声中他看长身而起,双手往柱上一攀,人已爬高在横大梁上了。

    一把抓起地上长剑,劳爱冷冷的握剑坐在大蒲团上面,双目喷射着炽热的火焰直逼闪身进来的端木良。那端木良在闻得第一声“咚”的时候,那是伍大海用半个破砖头抛出去发出来的,第二声正是端木良跃进围墙时候,伍大海把另一块破砖掷得更远处,这样才能使得端木良以为是人跑的声音而追过去。

    但伍大海在把端木良诱出祠堂以后,他方才看清楚地上的女子竟是青龙会当家的劳爱,心中自然也是大吃一惊的忙替劳爱把麻绳挑断。

    那端木良在树林中好一阵奔追,以为来人必然逃去,这才忙又跃进祠堂来。

    他绝对忘不了地上还拴着的劳爱。

    但就在他走进祠堂,灯光下见劳爱双手抱剑怒视着自己的时候,不由得全身一哆嗦,道:“你你”缓缓的站起来,劳爱道:“端木良,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我下手送你上路?”端木良双刀一摆,怒道:“娘的老皮,不吃馒头也要‘蒸’口气,端木大爷也非是泥糊纸扎的,别把自己估得太高了。”

    劳爱冷哼一声,道:“我再说一遍,你想死得痛快,就自己抹脖子,如果由我动手,你会死得更惨。”端木良骂道:“先说说是哪个王八蛋坏了端木大爷的好事?”劳爱一声冷笑,道:“天作孽犹可说,自作孽不可活,你为了替大雁堡尽忠,为司马玄尽义,使用下五门手段,也尚可说得过去,千不该万不该的你竟还出色迷心窍的来个先奸后杀,你这是触了天怒的失去杀我的机会,这光景你又怨得了谁?”

    厉吼一声,端木良狂骂,道:“娘的皮,老子是在问你暗中搅和的是哪个狗东西,你为何尽在放闲屁!”

    劳爱缓缓站起身来,道:“一个将死的人,有必要再去追问是何人妨碍了你的丑行?要我说你还是专心保命吧!”

    端木良手中双刀一竖,脚踏丁字,缓缓移向劳爱左侧,他那只看来少个鼻梁的鼻子两孔一直抖动不已——劳爱并未稍动,她甚至连剑也未出鞘的直视着祠堂外面那黑黑的院子。

    供桌上的油灯在闪动,闪动在人影的移动中,那便是端木良的身影,而劳爱根本不用偏头望,倒向一方的人影就让她知道端木良的一举一动了。

    双刀突然在灯亮下一闪间,只见端木良的双刀一扫一劈,快逾电掣般汇集了交会的一束冷焰激流直劈向劳爱。长剑带鞘前推中,劳爱的长剑便在这一发千钧中“嗖”的一声就猛然出鞘,刹时间油灯几手闪光逼压得摇摇欲灭。

    劳爱一声清叱,右手长剑一拎疾送中“追魂七八式”一招“天外流星”“呛”的一声直穿进端木良布下的刀幕中。

    犹似狂风般的剑气,直令端木良有窒息之感的急忙跃身后退不迭。

    再次冷冷一笑,劳爱猛然拔身而起,一闪猝落,长剑挽起无数花芒,直把个端木良罩在她的刃芒中。“双刀将”端木良也非弱者,他见劳爱扑来,人似躲在一层刃幕后,心中骇然,不及细想,早低吼一声挫身蹲地,双刀便在这时随着他滚地的惊急旋身中,舞出一路刀法来,也将自己全身护住。

    劳爱长剑平扫中,冷冷笑道:“最好快把你那压箱底玩意儿全施出来吧!”端木良便在一阵滚地挥刀中,斜刺里长身而起,口中大骂道:“臭婊子,咱们有得玩的。”

    劳爱不屑地道:“你不配!”她话声中,长剑暴劈如江河一带“嗖”声不绝中,早把个端木良再次罩在她的剑锋中。一阵金铁交击中十招刚过,端木良才真正明白面前这青龙会当家的武学,别看她是个未出阁的女流,但在动起手来便领略到他那股剽悍威猛的力量,这是推动她武功发挥至极的泉源,便是一般男子汉,只怕也少有她这种摇山撼岳而又逼人的声势。

    对较之时,端木良却想到对方的威势来,这对于自身只有增加压力,所谓气势已被对方压制,这便是对杀之大忌,然而端木良却又不能不去想。

    气势虽被压制,但端木良也是个老江湖,知道此刻不拼命只怕真的难逃一死。

    于是,他大吼一声,道:“老子拖你垫棺材底去。”话声中,他舞动双刀如云里游龙,疾闪之下突然和身暴射而出,一团刀光黑影中,直冲向劳爱的怀里去!

    这是一种玩命杀法,也是与敌同归于尽的一拼,运气的话,不定还会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对于端木良这种突如其来的一招,劳爱再次一声冷笑,突然横身劈出一剑,人却一跃而起,半空中她那带回的剑刃刹时宛如电光的闪掠,快得几乎逃过人类双目追摄,便在一声沉闷的冲击声中,端木良立刻狂叫出原始般的声音焰,身子打了四五转“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劳爱双脚落地,大旋身,望着地上的一条握刀小臂——那是一条尚自蠕动的小臂。

    油灯的照射下,端木良额角冷汗滚滚中,他破口骂道:“奶奶的,你怎不同老子硬拼!”

    望着右手握刀,而右手又摇着鲜血狂喷的左臂端木良,劳爱轻描淡写地道:“我说过,你绝对跑不了,当然你更非我对手,要我动手,你会死得更惨,但你没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的还要作困兽之斗,作垂死挣扎,现在,你领略到了吧!”端木良忿怒的抖着左臂断处,只见鲜血尽往地上流着,厉吼连连,道:“来吧!端木大爷尚有一刀在手,臭婊子,你上吧”

    劳爱道:“我不急送你上路,你大可喘口气我们再战。”劳爱这是要端木良多受些活罪,她可并非在怜惜什么,只要看她以手抓住破衫处那种气怒交加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如何的要大大折腾端木良了。

    使力的喘了几口气,断臂处却痛得他龇牙咧嘴也就在这时候,他心中突发奇想——所谓奇想,那便是劳爱刚才的话。

    他记得劳爱曾说过愿收他在青龙会门下

    再次喘了口气,端木良可真是痛迷糊了的,问:“刚才你曾说愿我归依青龙会,这话算不算数?”劳爱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不错,我是说过这句话,但那是我给你的机会,可惜你把唯一可活命的机会白白丧失掉了。”

    端木良道:“你说话不算数?”

    劳爱道:“那时候你尚未对我无礼,处在那种时刻,只要你稍有悔意,我是绝对会重用你的,可惜的是你以为自己握着一对至尊,我却是一起憋十,所以你以至尊的心态,诱发你的兽性来,这又怪得谁来?”

    端木良已是面色泛青,出气有声

    劳爱却迎着灯光,抚摸着手中长剑。

    突然间,端木良大喝一声挥刀而上,他那断臂伤处鲜血,就在他跃身而起中溅流得满天血雨。

    劳爱错身疾闪中,但闻“啪”的一声响,那端木良一刀拍在香案上的油灯上,刹时间祠堂内一片漆黑。端木良拍熄油灯,身法一变,腾空而起,光景是要借黑暗而躲在祠堂的横梁上呢。

    但他再也想不到这时横梁上竟然还藏了个人。这人便是一真坐在梁上观战的“八爪神偷”伍大海。端木良人刚接近横梁,伍大海在上面可认得准,他不吭不声的一脚踢在端木良的头顶上,这才喝道:“滚下去!”

    端木良绝想不到这时候梁上会有人,上冲之势一顿,他再也控制不住身形“啊”的一声跌在地上。黑暗中,只见那仓猝闪避间,端木良的右手腕处一凉又痛,手腕未被劈断,但却也只是连了块皮,那把钢刀已落在地上了。

    口中发出“咝咝”声,端本良仰面横梁上骂道:“娘的老皮,你给大爷滚下来!”

    哈哈一声笑,横梁上的“八爪神偷”伍大海一跃而落在地上,只见他边掏出个火摺子来把香案上的油灯点亮,这才望着双臂全在滴血的端木良,道:“端木良大爷,你可记得在下?”

    端木良怒目直视过去,不由得大骂,道:“好个该死的偷儿,原来是你小子暗中弄鬼呀!”“八爪神偷”伍大海这时可不会再惧怕端木良施狠,他淡然一笑,道:“端木大爷,要怪也只能怪你选的地点不对呀,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端木良已痛的无力气再吼叫了,只是拿一双怨毒的眼神望着伍大海,牙齿在格格响

    伍大海一笑,道:“这里是我们伍家祠堂呀!”边伸手一指香案上摆设的神位,又道:“你看看这上面敬的可全是在下的老祖宗们,平日里我这小辈后生但遇不得意时候总是来到我这些先人们面前诉诉苦什么的,不料今日你端木大爷硬是选在我伍家列祖列宗面前欲发兽性的想坑陷劳当家的,别的不谈,只你如此对付劳当家的这码子事,我伍大海便不能不插手管管,姓端木的,你就认了吧!”

    劳爱伸手一掏,道:“伍大海,你且退一边,别叫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血流尽了,我还有他吃的生活呢!”

    端木良颓然跌坐墙边上,咽着一口吐不出吸不进的气,尽在喉管打呼噜地道:“你你还要怎么来对付我?”劳爱突然青芒连闪在端木良的面上,激荡的五花剑光合成一点

    端木良连闪躲也没有,他反倒是仰起脖子的希望劳爱一剑抹在他的脖根上。

    然而事情却岂是他所祈求的,只见他的胸前一连落下三件东西!

    啊!那不是东西,而是端木良的双耳与鼻子。端木良一声惨笑,他连叫也不再叫了,低头望着那两只耳朵与鼻子,宛似自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般

    连伍大海也看的直皱眉头。而劳爱呢?

    劳爱却反手插剑回鞘,她回头对伍大海道:“钉是钉,卯是卯,该谁的谁取,是谁的谁拿,现在他是你的了。”

    伍大海一怔,道:“劳当家的,你的意思是”

    劳爱道:“端木良对我不规矩,但他还未曾得手,废他的手,破了他的面,我觉得也够了,这余下的该你的了。”伍大海愣然,道:“可是端木良并未对伍大海怎么样,难道我”劳爱伸手一摆,又指着供桌上的许多牌位,道:“伍大海,难道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端木良想在你列祖列宗面前逞其兽性,这可是对你姓伍的祖宗大不敬的事,你再不成材,也不能让人在自己先人面上撒屎吧!”猛的一拍脑袋,伍大海道:“对、对,当家的不说伍大海还真的没有想到,这小子是该死,竟把我伍家祠堂当阳台,他该死!”劳爱点头,道:“这便端看你的了。”

    伍大海拔出匕首,一晃肩已到了端木良面前,一把揪住低垂头的端木良,骂道:“王八操的,你可听清楚了吧,老子这就猝了你”猛低头,只见端木良双目几已突出眼眶外,不由伸手在端木良鼻端一试,回头对劳爱摇头,道:“当家的,这小子死了!”

    劳爱急近前一看,又伸手在端木良脖根一按,这才点点头,道:“算是便宜他了。”

    大雁堡的“双刀将”端木良绝想不到自己竟会死在这伍家祠堂里。

    原来大雁堡被青龙会洗劫以后,大雁堡元气大伤,堡主司马玄以下几个大将,只有端木良一人在看到情势已不可收拾后,立刻冲入一个人家躲过之外,其余的全被青龙会围困在堡内。

    照理说,端木良应该负起责任来重振大雁堡,但他却以为自己没有战死而是逃避,似是无颜见江东父老,遂决心乔装打扮的想要找青龙会人报仇,以找回自己颜面。不料无意间竟被他碰上青龙会当家的,这种机会是他绝对不敢想的。

    然而机会来临,他却没有把握住,可算造化弄人了。伍家祠堂内,劳爱端正一下自己衣衫,只是破的太过大了难以掩体,她稍作思忖,当即对“八爪神偷”伍大海道:“又得麻烦你替我办件事情了。”

    伍大海忙笑应道:“当家的,替你办事可是小子求也求不到的,别的不说,上回西凉替你跑腿,至今还觉着光荣呢!”

    袋中取出一锭银子,劳爱对伍大海道:“这是十两银子你收着,骑上我的马,赶到驻马镇上去,找家绸缎庄,看看能不能替我买上两件衫裤的。”伍大海道:“是应该先替当家的弄些衣衫了,不然这怎么见得了人呢?好,我这就去,别管新的旧的了。”

    劳爱点头道:“我在此等你了。”

    伍大海望着地上尸体,道:“容我先把端木良尸体拖出去,当家的再歇着也便不觉得恶心了。”

    劳爱道:“隔墙抛出去,你还是早点给我买来衣衫吧!”伍大海把端木良尸体拖出祠堂,隔墙抛在外面,边自言自语,道:“老小子,你这是一身血腥味,不定把野狼给引来,你这身臭皮囊就难免遭狼吻了呢!”

    拉马出了祠堂,伍大海对祠堂内的劳爱,道:“当家的不出一个时辰我便赶回未了,你请祠堂歇着吧,误不了当家的事的。”

    劳爱点头,道:“越快越好!”于是,伍大海跃身上了马,奋力一夹马腹,那枣骝马似通人性的唏唏唏一声长嘶,洒开四蹄直往远处灯光点点的驻马镇上驰去。

    劳爱在祠堂里拉过个蒲团坐下来,她闭起双目,心中激动的在思忖着——别管怎么说,这次若不是伍大海及时出现,只怕自己还真的难免遭到毒手了。

    伍大海虽是个偷儿,只这件事情,自己就得好生对他表示一番。

    酬谢的方式很多,是给他一大把金银呢?

    不好,因为再多的金银,只要拿在他手中,他都会送到赌坊去。

    那么在青龙会的几处买卖中给他安插个事情做吧!只怕也有困难,因为哪个地方也不会欢迎有个偷儿的。唉!还真难呀!

    劳爱想的是不错,因为伍大海就是这种人,他自由自在惯了,银钱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是用来上赌坊的,别的便不知还有何用了。

    现在呢!

    现在伍大海骑马进了驻马镇上,约摸着是二更天了吧,二更天最热闹的地方当然是赌坊。

    啊!天宝赌坊不正有几个人站在台阶上指手划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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