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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小姑娘咯咯一笑,终于泄了一点气,不再像溺水的人抱着了稻草似的紧紧搂箍着他了。她笑完了,把嘴凑到李明启脖子根那儿,问:“我怎么是羊日的?”

    “你不仅是羊日的,而且是克隆羊日的,因为骂你狗日的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怒。”

    “我那么让你讨厌吗?”

    “因为你不顾病人的死活。没有你这种搞法。”

    “那你教我,应该怎样搞。我听说,感冒了,打一针就好。”

    这样一折腾,李明启不禁有点气喘吁吁。很显然,他被小姑娘缠上了。要摆脱她,也许真的只有跟她吵一架,或者干脆把她赶出去。

    可是,那样是不是会很伤元气?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如果她执意不肯离开呢?如果她一边发嗲一边耍无赖赖着不走呢?你难道把她强行拖到门外面去?

    这里是宾馆,两个人要真是闹起来,服务员或者保安会不会上来干涉?要那样,事情岂不是闹大了?岂不是很荒唐?

    这女人怎么这么骚呀?

    伊拉克以石油换和平,自己居然要以xìng交换睡眠。

    李明启对于把自己的性行为跟国际风云联系起来的念头,觉得有点滑稽,他很想笑,原来给自己定的那些原则,便在自己忍不住想笑的当口,一下子崩溃了。

    他开始从技术层面考虑这件事的可操作性。

    第一,是关于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以目前身患感冒的有病之躯,他是做不到霸王硬上弓的。与一个刚认识的女人发生性关系,自己却举而不坚,坚而不挺,那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那种挫折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消失,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那不自己找罪受吗?

    所幸的是李明启旅行箱里有货。

    他想办法弄到的“西班牙苍蝇”并没有全部送给林社长,他给自己也留了半瓶。

    安琪是个天生尤物,他跟她在一起,倒是用不着吃药,但回到家里面对自己的老婆冯老师,李明启却常常有力不从心之感。他又不能老是以外面工作忙、应酬多来搪塞,要是万一被冯老师看出了端倪,那日子还有得过?

    是“西班牙苍蝇”让李明启在冯老师面前保持了男子汉大丈夫的本色,让她走入了一个误区,以为能够按时交公粮的男人,在外面不会有什么状况。女人的简单逻辑是:他哪里来那么大的精力?

    所以,李明启不敢把“西班牙苍蝇”放在家里,那是冯老师的地盘,她如果发现了那些小丸子,就会起疑心,如果不能做出合理的解释,也会很麻烦。

    好在李明启经常出差,自己还做安利产品,旅行拖箱里放一些瓶瓶罐罐便十分正常。“西班牙苍蝇”的内外包装早就被李明启撕下来从单位厕所的蹲坑里冲走了,他把它装到了一只安利产品的空瓶子里,让它跟别的安利产品混在一起。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把“西班牙苍蝇”吃到嘴里呢?

    所谓男儿本色,用到性能力方面,应该是一个男人本身具有的一种能力,它可以来自于先天遗传和后天的体能训练,如果借助药物助性,则很可能让xìng交对象从骨子里看轻你,对你不屑,因而影响到你们做ài时的致幻效果。李明启的旅行拖箱一般放在自己办公室,以便随时准备出差。他知道隔三差五要向冯老师交家庭作业,总能临时抱佛脚应付。

    李明启有几种方式把药吃到嘴里:一是想办法把小姑娘骗到卫生间里去,然后快速下床,快速找到那个瓶子,快速把药倒出来,快速把药吃下去,再快速回到床上来。可是,小姑娘会让他骗吗?卫生间是洗漱排泄的地方,没事让她跑到那里去干吗?

    二是他起床把旅行拖箱搬到卫生间里去,把门锁上,掏出药吃完以后再出来。可是,这个行为举止未免有点怪异,等于告诉小姑娘他在瞒着她干一件与旅行拖箱有关的事,她可能会自然而然地怀疑旅行拖箱里装满了见不得人的金银财宝。

    三是他大大方方地起床,嘴里唠叨着忘了吃感冒药,然后大大方方地把箱子打开,把“西班牙苍蝇”当感冒药吃下去。可是,他的感冒药其实就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就可以拿到,同为感冒药,完全没有必要放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李明启最后决定让小姑娘下床拿给他吃。他将告诉她他是一个瘾君子,也就是呷白粉的人,而那个药丸就是经过了伪装的白粉。现在他的瘾上来了,不吃药不行了。他会建议她也吃一颗,很好玩的。他甚至会建议她跟他一起干,以毒养毒。

    如果李明启亮明自己吸毒贩毒的身份,会不会把她吓倒呢?那样最好,他不用做多大的体力支出,就能睡上一个好觉。

    她如果跟他一起吃药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李明启虽然不知道那药女人能不能吃,但想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家伙缠得人有点讨厌,让她吃吃药也好。

    第二个技术性问题是安全套。

    在安琪之前,李明启就有过很多个婚外性伙伴,但从来没有阴沟里翻过船。他一向的原则是进得去,出得来。进去之前,先把退路找好。现在社会上的人都很现实,每个人对于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够付出到什么分儿上,事先早就做好了精确的计算,因此,只要不越雷池,彼此便能相安无事地各取所需。

    这与安全套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

    既然大家都把婚外性关系看成是一种物理运动而非化学反应,那么,一次性行为便不会改变两个人关系的性质,而只能算是一种资源的相互利用。不在技术层面出故障便成了最基本的要求。安全套除了避孕,还能有效地避免性病的互相感染。否则,爽过之后留下后遗症,各自回家以后怎么向配偶交待?那不是太郁闷了吗?"

    有了安全套就不一样了,它可以免除两个人的后顾之忧。按照李明启的经验,男女之间要是有了好感,男方在实施诱奸计划时如果能巧妙地让女人知道他备有小雨伞,那么,女方同意更进一步的可能性要大得多。这种准备当然只能由男人来做,女人在床上时可以表现得很淫荡,但在她的衣服被脱光之前,绝大多数还是希望你把她当淑女。

    当然,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告诉女的你已经准备了安全套,也是至关重要的。太早了,别人的情绪还没有调动起来,你要是提这档子事,别人会以为你看轻了她,把她当成了一个随随便便的人。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即使她一见你就对你充满好感,恨不得立即为你宽衣解带,她也不会表现出来,相反,她恨不得你为了追她不惜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以显示你的诚意,以证明你没有把她当成“什么人”没办法,女人就喜欢这种调调。

    你也不能太晚了,女人的绵绵情意也是有峰值的,如果错过了最高峰值,女人会认为你笨,不是打情骂俏时骂你的那种笨,而是怒其不争的、满含怨艾的那种笨,她追求的是琴瑟和鸣的境界,结果被你弄得像弹棉花,真是要多郁闷有多郁闷。

    李明启实践出真知,对涉及到这方面的技术问题早已驾驭自如,女人是分类别的,最大的区别是明骚和闷骚,李明启总能察言观色,胆大心细脸皮厚,或充分戏谑,或表演忧郁,总是能够投其所好,很少踩错点子。再说了,找女朋友又不是找老婆,只要有一点可取之处,便值得下工夫。万一哪个女的对不上口径,没有发展前途,李明启会以别人不解风情为由,立即放弃。李明启不会有挫折感,他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哩。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还怕没有别的机会吗?

    小姑娘完全没有必要让李明启在这一点上花心思。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衫。他们之间没有衫,两条浴巾都被那个小骚货扯下来丢到床下去了。

    了解了这一层,李明启倒觉得自己成了小姑娘的工具。

    工具就工具吧,要是世界上千万分之一的女人愿意把他当工具,他会很乐意,他会把这当成上帝的恩赐和免费的午餐。

    当然,明天分手的时候他会拿几百块钱给她。他可不想吃白食,这可是一个有关男人的面子问题。

    回到安全套的问题上来。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在浴室的托盘里,三只装的杜蕾丝大大方方地与牙刷、梳子、棉签之类的小玩意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儿,只是其他的没标价而杜蕾丝标明了价格。当然,那是外面药店的三倍。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开始了玩命的折腾。

    李明启早已领教过“西班牙苍蝇”的威力,这会儿虽然感冒了,却似乎也并没有影响药力的发挥。小姑娘年轻血旺,居然要了三次。她还想要,被李明启拒绝了,道理很简单,三只杜蕾丝已经全部用完了。

    再接下来,李明启坠入了深渊似的沉沉睡眠之中。

    第二天下午五点多钟,李明启才醒来,他觉得头更晕了,鼻子塞得厉害。

    他旁边空空荡荡的,早已不见了小姑娘的踪影。

    紧接着,他在电视机柜上发现了一张纸条,这才知道小姑娘已经走了。

    小姑娘写道:

    “明启大哥你好,不要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在你睡觉的时候我翻了你的行李箱,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个记者,而且还是一个大记者。

    “我带走了你的内裤,原来我准备把用过的套子打包走的,后来觉得那样做未免也太没情调了,而且也不怎么方便。把你的精华洒在内裤上情况就不一样了,可以留个实物给我证明和想念。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拿走了你钱包里的一万一千八百块钱,里面本来有一万两千块钱的,我给你留了两百,一是一一八好听,吉利。另外,男人钱包里怎么能没有钱呢?我不可能把你掏空了,你有三张银行卡,我没有动。这笔钱,我把它当成我的劳动所得。

    “最后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上你了。你太棒了,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让我觉得做女人是一件多么好的事,也正因为如此,我只能选择拿钱走人。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也不能毁了你的事业。你恨我吧,这是阻止我爱你、继续跟你见面的惟一方式。

    “我本来要等你醒来,把上面的想法当面说给你听的,但我师兄联系上了我,给我介绍了一笔业务,所以只好不辞而别了。”

    李明启一连把手里的那张纸看了三遍,好像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觉得两条腿软软的,眼睛闭起来,把身子放倒在了床上。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吓了他一跳,一接,原来是自己老婆冯老师,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明启问:“怎么啦?”

    冯老师说:“你不知道吗?你们社里出大事了。”

    “什么事?”

    “你真的不知道?”

    “你快点说呀。”

    “林社长死了。”

    “林社长死了?他怎么会突然死掉的?”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是死在情妇床上的,xìng交猝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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