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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雪大,姑娘还是回去吧!”

    雪用梅冷笑道:“你凭什么不知好歹?我好心送来的花瓶子,你干嘛要退回去?”说到此,脸忽地红了。

    边瘦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冷然道:“我为什么要你的东西?”

    雪用梅上前一步,忍不住泣道:“姓边的,你这人太不知人情世故了,你大欺侮人了!”

    边瘦桐不由叹道:“司明,我们进去,我不愿意和不讲理的人说话!”说着转身就走,不想才一转身,就听见头顶“呼”地一声,对方已立在面前!

    只见她柳眉一挑,冷笑道:“今天你要是说不出道理,可别怪我不客气!你跑不了的!”

    边瘦桐皱了皱眉,道:“雪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呢?”

    雪用梅瞪着一双大眼睛,冷笑道:“我要你回去给我父亲赔个礼!”

    边瘦桐哈哈一笑,退后了一步道:“好个不明事理的姑娘,你当我怕你不成?”

    雪用梅忽地一跺脚,只听“哧”一声,一片雪花,直向边瘦桐脸上飞去!

    边瘦桐早就防备着她会有此一手,当时左手一挥,已把飞来的雪块打到了一边。

    雪用梅本想只沾上他一点儿,自己也算出了一口气,却想不到连人家衣服也没有挨着,她的气更大了,当下娇躯一伏,已窜到边瘦桐身前,一骈玉指,照着边瘦桐肋下就点!

    边瘦桐虽知道岭上雪氏父女二人身上有功夫,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家数。这位雪姑娘此时一递上手,果然武功非常,一出手就是厉害的点穴手法!

    边瘦桐冷笑着一个旋身,直由雪用梅的头顶上飘了过去。身形方一落下,想不到雪用梅猛地一个翻身,娇躯一起,翩若惊鸿似地,又到了他的身边。

    她口中一声不哼,二次骈指,快如闪电似地,直向着边瘦桐“肩并穴”上戳来!

    认穴之准,手法之快,倒真是出乎边瘦桐意料之外。他冷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我认败就是!”他向下一缩双肩,雪用梅的二指,离他肩上一寸许,没有点中。她心中正自恼恨,却见对方竞自转身向屋内行去!

    雪用梅不由呆了一呆,心中这才知道,对方武功果然高不可测!

    可是她焉能就此下台,当下娇叱道:“你不要走,我们还没有完呢!”

    说着话第三次把身子纵了过去,双掌向下一沉,一双玉掌满挟劲风,直向着边瘦桐后背袭去!

    就在她双掌抖出的刹那之间,忽闻得一声朗笑,边瘦桐怒道:“姑娘你也太不自量力了!”紧接着一声低叱:“去!”

    只见他右臂倏地向后一拂!雪用梅就觉得一股极大的劲风,迎面扑到,由不住“通、通、通”一连在雪地上退后了三四步!

    那种内功之力,竟像是有弹性一般,雪用梅稍微用力向前一挺,竟由不住反而“通”的一声,坐倒在雪地里了!

    这时边瘦桐主仆已闪身进入房内“砰”一声关上了门。

    雪用梅本想打人,却想不到反被人打,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又落了几滴泪!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他,只怪自己上门找事。她一个人在雪地里坐了一阵子,又暗暗地发了一会儿狠。正自落泪不已,忽觉得腋下一紧,已被人把身子托了起来,耳边听得父亲的声音道:“走吧!别再自讨没趣了,傻丫头!”说着身子已纵出了数丈。

    雪老头把女儿放下了地,苦笑道:“我是怎么告诉你的?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现在该死心了吧!”雪用梅只觉得又羞又急,竟伏在父亲身上哭了。她一边落泪,一边咬牙道:“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反正没完!”

    雪老头哼了一声道:“傻孩子,我这一双老眼还没有花呢!方才你是怎么坐下的?你自己大概还搅不清吧!”

    用梅闻言,怔了一下。雪老头苦笑道:“那是一种极为难练的‘两极气波’功法,你算是万幸,分明是他手下留情,否则只一反手,你怕就没有命了!”

    雪用梅不禁大吃一惊,当下讷讷道:“会有这么厉害?”

    雪老头冷冷哼了一声道:“据我所知,当今天下会这种两极气波功夫的,仅仅只有一人,我还以为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却想不到在此竟又叫我开了眼了!”

    他抬头看着天,发了一阵呆,徐徐说道:“所以我说,武技这一行,最是自满不得。你以为自己武功高强,却不知道比你强的还大有人在!”当下拍了拍用梅的肩,又笑道:“咱们回去再说吧!”

    用梅一听说对方武功如此了得,也不由呆住了,可是暗地却又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触,更不禁伤心地落下泪来。

    雪老头冷冷笑道:“我们近在飓尺,作了好几年的邻居,我竟没有看出他是个异人,这不能不算是走了眼。走吧!”说着很懊丧地转身而去。

    雪用梅在后面慢慢地跟上去,愈想愈是伤心!她对那姓边的少年,恨一阵,爱一阵,说不出是什么味儿。她想:“明明是好好的一件事,都叫我给弄坏了,以后见了面,只怕连点头的交情也没有了!”又想:“像他这样才貌双全的人,世上只怕再也难找到第二个。他不要我的东西,更证明了他的人品正派,不拘于俗情,虽有些不近人情,但仔细想来,却是难能可贵!坏都坏在自己太性急了些”

    一路想着,不觉已到门前。忽然听得父亲“咦”了一声,用梅心中一动,却见父亲直直地站住了脚,双目睁得又圆又大,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用梅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父亲道:“爹,怎么了?”

    雪老头抬起一只手,指着门上,颤声地道:“孩子,我眼力不行了,你看看,那门上可是插着什么东西?”

    用梅心中一惊,依言看去,果见门扉之上插着一面三角形的小黑旗子!

    她呆了一呆:“咦!是一面小黑旗子!这是谁在咱们门上插的?”

    雪老头口中“哦”了一声,像是遇到了一桩极为恐怖的事情,刹那间脸色苍白,雪白的胡子瑟瑟地一阵疾颤!

    雪用梅奇怪地道:“咦!你老人家怎么了?我去拔下来就是了!”

    说着就要上前,却被雪老头一把拉住了,只见他面色如纸,轻声道:“孩子,鲁莽不得!”说到此,急急地把用梅向后拉了好几步,小声说道:“想活命,不要出声!”言罢,单手一夹用梅“呼”一声把身子纵了出去,隐在一块巨石之后。

    用梅大惊道:“爹,出了什么事了?”

    雪老头用手捂住女儿的口,俯在她耳边道:“孩子,千万不要出声!”

    用梅见父亲如此,也感觉事情严重,当下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父女二人一声不哼,只是静静地向外望着。足足候了半个时辰,雪老头才长吁了一口气,站起身道:“看来,他已经去了!”

    “他是谁呀?”用梅问。

    雪老头在地上握了一团雪,忽地一振手腕,这雪团如同万点银星似地打了出去!

    只听得一片“唰唰”之声,雪珠落在竹林之内,像是洒了一片铁豆子一般。

    竹林内鸦雀无声,四外荒山静静地,皑皑的白雪映着皎洁的月光,哪里有什么人影?

    此时,雪老头才吐了一口气,他望着女儿,余悸犹存地道:“好险!我们快回去吧!”

    说着,头前带路,一路纵跃如飞地来到了门前。只见大门正中,仍直直地插着那面黑色三角小旗!

    雪老头一伸手把旗子拔了下来,用梅道:“这是什么?”

    雪老头嘿嘿冷笑了几声,推门进入房内。

    室内***原本未熄,灯光之下,用梅一打量父亲的险,竟然整个变了。

    他那面颊上竟沁满了汗珠,雪白的双眉,紧紧地蹙在了一块,微微颤抖地打量着手上的那一面神秘的三角小旗。

    用梅见那面小旗,不过仅有五六寸长,旗杆似为金属所制,通身亮光闪闪。再看那面小旗子,不过是一种普通的麻布制成,仔细一看,颜色并非黑色,而是血红色的,十分骇人。她不由就近看了看,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呀?”

    雪老头仔细看过之后,信手把它放在桌上,长叹一声道:“果然是他!孩子,我们完了!”

    用梅吃惊地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老倒是说清楚呀!”

    这会子,雪老头神色方定,望着女儿苦笑了笑道:“孩子,我们的大仇家找上门来了!”

    说到此,他用手指了指那面小旗,说道:“这就是武林中所谓的‘招魂幡’,三日之内,你我只怕”说到此,竟自发起呆来!

    用梅似曾听父亲说过,他们父女来此,是为了逃避一个大仇家。可那仇家的姓名,虽经她再三询问,父亲终不肯吐露,她只知道对方是一个极为阴狠难缠的人物。这时见状,她已猜知了八成,当下冷笑了一声道:“事已至此,你老何必如此怯懦?我倒是不怕!”

    雪老头暗道了声惭愧,又苦笑了笑,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

    用梅皱了一下眉道:“莫非我父女合力,还不是这人对手不成?”

    雪老头又苦笑了一声,看着女儿喃喃道:“如果敌得过,我们也就不会来这里了!”说着站了起来,急躁地在房中转了一转,四下看看,呆呆地站住脚,道:“不过,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用梅忙站起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到山下暂避一时期,等那厮走了再来!”

    雪老头摇摇头,冷冷地道:“那么做,只有加速找死!”

    用梅不同意地冷笑了一声,道:“他难道是三头六臂么?你老人家这么说,我们只有等死了!”

    雪老头叹了一声,道:“事已至此,愁也无法,我父女只有勉力应付了!”说过,他悲伤地望着用梅道:“其实,我生死倒无所谓,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我只是担心你”说到此,伤心地摇了摇头。

    雪用梅咬了一下手指,道:“你老人家不用为我发愁,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真是命该如此,我也没有话说。只是这人究竟是谁,你老人家为何始终都不肯告诉我?这样,我就是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雪老头咳了一声,点了点头,苦笑道:“事到如今,确实也没有再瞒你的必要了,你既然问,我不防告诉你!”

    雪老头冷冷一笑,又道:“说起来,这个人还是你的祖辈呢!他就是我的嫡亲的三叔,你应该叫他三叔公”

    用梅“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他也是姓雪了?怎么我不知道呢?”

    雪老头抹了一下脸上的虚汗,道:“他当然也姓雪,叫雪亦赤,只是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外人大都称他青须客,这个外号,大概知道的人也不多!”

    用梅一声不哼地仔细听着。雪老头又长叹一声,惨笑了一下道:“说起来,都怪我当初年少无知,对你母亲了解不深,要是今天,这种事情就绝不会发生,如今后悔也晚了!”

    二十年来,用梅第一次听到父亲谈起母亲。她对母亲毫无所知,只好静静地听着。雪老头喘了口气,用沉痛的语气道:“当年,我和你三叔公,还有你母亲姚华芳,同在你祖父手下练功。你三叔公那时年纪尚轻,又未成家,按理说你母亲平日该收敛一些才是,可是她非但不能如此,反而和他亲亲热热。你那三叔公,也没有一点儿长辈的尊严,平日打打闹闹”

    他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又道:“祸因就如此种了下来。至于他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苟且行为,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说到此,他呆了一会儿,好似甚难启齿。

    用梅冷笑了一声道:“事到如今,爹爹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雪老头频频苦笑,说道:“是呀!我什么都告诉你吧!”

    雪老头叹了一声,道:“当年我与你母亲为师兄妹,两人相处极好,感情甚洽,可是当你祖父宣布我们二人订婚之后,你母亲却背着我哭了整整一天一夜!”说到此,他冷笑道:“我真不明白她这是为什么?是不想嫁给我?还是别有用心?”

    停了一会儿,他又冷笑一声道:“就在我们订婚的那一夜,你三叔公就离家出走了。当时谁也不明白他是为什么,大概除了你母亲心里明白以外,谁都不知道!”他苦笑着道:“你母亲那样子就像失了魂一样,整天茶饭不思;而且时常背人流泪到现在我才明白,她是在想你三叔公!”

    雪老头冷笑了一声,目光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继续说道:“可是,她当时对我,却还是很体贴关爱,否则,这桩婚事,我至死也不会相就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一封署名‘青须客’的信”

    “哦!青须客不就是三叔公么?”

    “是的!”雪老头点了点头,道:“可是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因为你三叔公当时没有留胡子,谁也不清楚他胡子是什么颜色!”

    用梅急问道:“那封信里说了些什么?”

    雪老头望着她冷笑道:“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他哼了一声,道:“信内叫我即刻远走他乡,永不许和姚华芳接近,并要我立刻退婚,否则就要取我性命!”

    雪老头嘿嘿冷笑了几声,接着道:“我怎会听他的话!第三年,我就同你母亲正式结婚了。不料,婚后的第二年,你母亲竟也失踪了!”

    用梅对于母亲的事本来了解很少,这时闻言,心中不由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

    雪老头继续道:“她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一年之后,她忽然又回来了,我们仍像从前一样恩爱,直到十二年以后,才生下了你,可是你母亲却又走了,直到如今下落不明!”

    用梅咬紧了牙,一声不吭地听着。

    雪老头咳了一声,接下去道:“那时候我已知道,所谓的青须客,就是三叔雪亦赤。后来在青城、莫干,两次被他找来,我都险些死在他的掌下,最后才带着你躲到了这里。想不到,他竟又找到此地来了”

    说到此,冷冷笑了一声,道:“此人心狠手辣,武技之高,当今天下只怕尚难找出敌手。这多年以来,只怕他身手更厉害了,我父女看来只有坐以待毙,别无他途了!”

    用梅冷笑道:“爹爹你用不着担心,事到如今,我们只有同他一拚,别无他路。想不到他一个老辈的人物,竟会如此寡廉鲜耻,我们绝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雪老头苦笑道:“傻丫头,你不能容忍,人家根本就不叫你容忍啊!只是如此就死,我也真有些死不瞑目!”

    用梅恨声道:“母亲如今在哪里,难道这件事情,她就不能从中化解一下么?”

    雪老头摇了摇头,道:“谁知道她在哪里?她心里早把咱父女忘了,难为你还想到她”说着,冷笑了一声,自语道:“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用梅先前为边瘦桐引起的一些烦恼,此刻一股脑儿地丢开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她一个没经过波折的姑娘,不禁有些六神无主!

    她匆匆站起来道:“那么我们赶紧逃走吧!”

    雪老头皱眉道:“我早说过了,没有用,到时候更丢人!”

    用梅气得又坐了下来,道:“照你老人家这么说,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雪老头望着她苦笑道:“你大概还不会死如果他知道你是姚华芳的女儿的话。至于我”说着,长叹了一声,道:“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想开了!”

    用梅嘟了一下嘴道:“爹又在瞎说了!既然你老人家不走,我们就得想办法和他拚!”

    雪老头站起来摸了一下胡子,道:“这个我自有安排,只是你要听我的话,到时候不许说话,一切我自己应付!”用梅点了点头。

    雪老头这时像想开了,心情倒较先前开朗了许多。他道:“你把室内室外打扫一下,我们恭候他的光临!”

    用梅知道父亲的脾气,虽是看来温文和善,其实最是执拗不过,他说过的话必定言出行随,谁也劝阻不得。当时只得一声不停,依言而行。

    雪老头帮着女儿把室内整理一清,时已午夜,父女二人各自回房安歇,好像和平日一样。

    第二天,雪老头早早地起来了,他穿上了一件新衣裳,早早地出了门,在附近转了起来。中午的时候,他独自回来了,样子很是失望。

    用梅看着父亲这副样子,芳心更是不胜伤感,她猜知父亲必定是去找寻青须客,以求速死,可是不知怎地,却没有寻到。她内心不禁暗暗地想道:“叔公雪亦赤莫非真如父亲所说,有那么的厉害?为什么父亲一向镇定沉着的人,一听到他的名字,竟然就会怕成这个样了?”

    用梅内心虽是这么怀疑,可是却不便带在脸上,因为她怕加重父亲的心事!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三天,天方微明,雪老头就走到用梅的窗前,催唤道:“小梅,快起来,我有话说!”

    用梅一夜未曾合眼,听到父亲的呼唤,她知道必有事故,当下答应着,匆匆走出。

    雪老头望着女儿,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也没有睡么?”

    用梅点了点头,雪老头苦笑一声,道:“很好!这可能是我们父女相聚的最后一天了,我们该好好地在一块待一会儿。”

    用梅闻言,眼圈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雪老头咳了一声道:“你不要哭,人总是难免一死的!”

    用梅擦了一下眼泪道:“他真的会来么?”

    “自然会来!”雪老头肯定地说:“此老一生行事,有一个长处,就是言出必行,绝不食言!”

    用梅呆了一下,喃喃道:“那么说,今天他必定会来了?”

    雪老头点了一下头道:“日落之前,他必定会到的!”说着他自身上取出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包裹,递给用梅道:“包裹之内,除了一些金银之外,最重要的是我雪山派的几卷剑谱,一向是秘不传人的,其中有的是你见过的,有的是你还不知道的”说到此顿了一下,又道:“并非是为父我平日不传与你,实在是本门规定,传男不传女,传枝不传叶,你虽是我亲生的女儿,却也不便例外。”

    雪用梅尽自流泪不已,哪里还会注意去听这些。

    雪老头叹息了一声道:“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你拿了这些东西,尽可去仔细地研究探讨,日后不难大成!”

    用梅道:“爹爹说这些作什么?”

    雪老头摆手道:“我说话时,你不要打搅!”

    用梅只得忍泪不语。雪老头冷笑了一声道:“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这封信,你拿着到云南点苍山去,投奔我的一个故人,我和他交非泛泛,他必定会收留你。我那故人姓蓝单名一个昆字,你一切要听他的!”

    用梅垂泪点首。雪老头又微微一笑道:“我昨夜想了一夜,你如事先逃走,被那老贼抓回,定是非死不可,如果当面请求,此老一向最爱虚面子,或许能网开一面也未可知!”说着遂低低嘱咐了一套说词,用梅闻后更加啼哭不已。雪老劝慰了半天,才止住了女儿的悲伤。

    午后,大雪又纷纷扬扬落了下来。父女二人的心情,就像冰雪一般的寒冷。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用梅的心不禁又活动了,她想:“别是他不来了吧!父亲猜错了也未可知!”

    她走到父亲房门前,却见父亲点着一盏灯,穿着异常整齐,正在灯下看书。

    用梅推门进来道:“爹爹,天晚了,今天也许他不会来了!”

    雪老头抬起头来,冷笑了一声,道:“傻孩子,不要痴心妄想了!”

    他搁随梦本,离开座位,打开了一扇窗子,向外张望了一下。用梅奇怪地问:“你老人家看什么?”

    雪老头皱了一下眉道:“我们的客人好像已经来了!”

    一言甫毕,只听得一个苍老但十分宏亮的声音自窗外传进来:“雪老三,你说对了,老夫早已来了!”

    雪用梅不由大吃一惊,她用力地抓住了父亲的手。雪老头面色惨变“噢”了一声,道:“是三叔你?”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过后,一人阴森森地说道:“老夫行事,向来是光明正大!我在正门,等你多时了!”

    雪老头打了一个冷战,退后一步。

    这一刹那,雪用梅脸色也变了,她拉着父亲,说道:“爹爹!让我出去会他,你老人家还是快逃吧!”

    雪老头小声道:“记住你要说的话,我们出去见他!”说着匆匆偕同用梅,赶到了正门。

    这时,大门紧闭,用梅正要打开,雪老头道:“且慢!不可大意!”

    说完这句话,雪老头双掌向外一推,只听“轰”的一声,两扇大门已被他所发出的掌力,击得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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