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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ac,酒赌小浪子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小五子的心情很恶劣。

    第一次遇上小罗,像发现金矿矿苗一样,她乐坏了。

    她以为那是上天照她的意思塑造的男人。

    只不过现在她对他已经绝望了。

    真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简直下流。

    这些日子她不回家到处流浪,不断地想。

    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和父亲的一些朋友,他们几乎都有几个女人。

    似乎一个稍有办法的男人没有几个女人就很不光彩似的。而女人也大多认了,甚至还有些女人主动为丈夫讨小的。

    这是因为自己的肚皮不争气,不能生个儿子。

    不能生儿子的女人,真是罪大恶极。

    这些事想多了也就有些改变,也就是对小罗产生了原谅和妥协之心。

    既然男人的德行大多如此,又何必苛责小罗?

    因而小五子决定去找小罗,装作无意中邂逅的样子。

    她来到此镇,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光鲜,头发上擦了桂花油,衣衫也换了新的。头上还插了些新买的珠花。

    因为她发现小罗在此大镇上,还带了个长随。

    看到了小罗,她就忘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她故意低头走来,表示未看到小罗。

    她却相信,小罗一定看到了她,她把走路的姿态美化到小罗最最欣赏的程度,那就是腰臀的扭摆弧度很大。

    她相信小罗会热情地大叫她的名字,然后扑来握住她的手。

    在大街上来这一手虽是不雅,却是一个女人认为十分光荣的事。

    但是,她隐隐觉得小罗和他的侍从和她交臂而过,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她的五脏都翻了过来。

    “好小子!眼睛没开光?这么一个大活人自你身边走过,你会看不见?”

    她回过身子望去,小罗和仆人已在十步以外,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没看见或者另有新的女友了?

    傍晚时分,街上的行人不少,但所有的行人,人品比小罗好的绝对没有,衣衫比他华丽的也几乎没有。

    小五子跺跺脚,不由切齿,这么无情的男人真是世上少有。

    她决定再绕到小罗迎面,再走一次,这样就可以试出,他是真的没看到还是故作不见。

    但还没有绕到小罗对面,眼见他和仆人进入一家勾栏院。

    “终于显了原形,小贼!真正是狗到天边离不了吃”

    咬咬下唇,去换了一套男装,也进入这家勾栏院。

    这家妓院不能算是很大,一共才二十来位窑姊。

    小罗把仆人留在外院,他轻车熟路地进入内院。

    “罗少爷,您可好久没来了!您叫哪一位?”

    龟奴上前招呼,急忙叫小厮上茶点。

    不是熟客或豪客,根本不可能一进门就上茶点。

    小罗道:“把阿雪叫来!”

    “是”不久,龟奴把鸨母阿雪请出来。

    这女人三十多四十不到,一身的绫罗绸缎,身上的金饰没有十斤也有二三十两之多,徐娘半老,姿色不恶。

    “哟!是罗公子,稀客,稀客!上茶点了没有?”

    龟奴道:“叫了,一会儿就送上来。”

    “罗公子,本院刚来了五个清倌,最大的十七,都是花容月貌,嫩得简直能捏出水来。”

    “那好,阿雪,叫来我看看。”

    “怎么?五个都要?”

    “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口很大!”

    “好好!小三子,叫她们来见客!”

    “是!”龟奴在后面一声呼:“丁香、小白、金菊、牡丹和小兰见客哩”

    不久,五个很年轻也各具姿色的小姑娘进入客屋,五个小姑娘先向鸨母见礼。

    阿雪道:“见过罗公子,这可是咱们的活财神,衣食父母啊!”小姑娘一齐行礼。

    小罗逐个打量五个小姑娘。

    阿雪道:“公子看上哪一个?”

    小罗道:“五个还都凑合。”

    “难道五个都要不成?”

    小罗道:“一箭五雕又有何不可?”

    阿雪笑道:“只怕公子消受不了,除非服过‘秃鸡散’。”

    小罗道:“我是什么也没服,弄这等小清倌,三五个齐上,根本不当一回事,说个价码吧!”

    阿雪笑着竖起五根指头,这当然代表五千两。

    阿雪道:“价码虽然不低,但我保证每一个都是货真价实,如果有一个不是清倌,玩了白玩,明朝退钱。”

    小罗笑笑,道:“阿雪,玩女人玩多了,也就玩出经验来了哩!不是吹嘘,我只要看她们一眼”

    “看一眼又如何?”

    小罗邪邪地一笑,道:“我就知道她们是不是处女。”

    “公子,这未免玄了些吧!我阿雪经营勾栏近二十年,见过的雌儿可多了,每一个进了门先要脱光让我仔细浑身检查,看看是不是清水货哩!局部的型态如何哩!有没有什么毛病哩等等。”阿雪道:“我却也不敢说隔着衣衫就能确定她们是不是清倌。”

    小罗道:“这是因为你未加注意,平时不留意。”

    阿雪道:“这倒要向罗公子领教了。”

    小罗道:“根据我的经验看法,丁香是处女,胸部是馒头型的,臀部平扁”

    阿雪想了一下,连忙点头。

    小罗又道:“小白也是处女,由走路姿态即可证明,她的臀部肥大,稍稍过量了些,胸部呈吊钟型。”

    阿雪又稍想了一会,迭连点头道:“公子好像见过似的。”

    小罗道:“金菊不是处女,但她的容貌最端庄,不是与人苟且,可能是不小心骑马或小时玩耍弄破了处女膜的”

    阿雪不禁拍案叫奇,简直是未卜先知。

    小罗洋洋自得地道:“牡丹在这几个人之中身段最好,胸部呈石榴型,也是地道的清倌。”

    “小兰呢?”

    “小兰是珍品。”小罗道:“她的体态好,肥瘦适中,臀、胸、腰、腿都是上上之选。

    当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女,所以我五个都要。”

    接着,他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小五子看过之后出了勾栏,在街上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她心目中的偶像竟是这个样子。

    如果世上的男人都是这样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碰男人。

    但是,她还是有点不信小罗会是个淫徒。

    如果他是,以他在“来来赌坊”中所炫露的绝技,绝对可以轻易地制服她,但是他一直很有分寸。

    尽管他出言粗俗,几乎能吓死胆小的女人,只不过他似乎是言过其实,并没有真的那么急色下流。

    因此,她决定再在暗中观察一下。

    大约是第二天午后,小罗带着他的仆人走出勾栏。

    小五子亲眼看到他和五个小妓女有染,如今看来,似乎在体力及精神上一点疲备之态也没有。

    “这是个怪物!是一头野兽”小五子这么想。

    小罗一路往镇东走,此刻路人不多,却自岔路上走出一位妙龄小尼,真正是眉目如画。

    如果这小尼不是光秃着头,不是穿着灰尼装,随便穿上一袭布衣女装,随便梳个什么发型,也必是一个大美人。

    小罗轻轻地扬扬手,算是含蓄地打招呼。小尼似乎微微地颔首,也算是象征性的回应。

    小罗看看四下无人,上前去在小尼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这一手被一般百姓看到,大概也会惊叫起来。

    只不过小尼被拍了屁股,反而扭头露齿一笑。

    小罗拍了她的屁股,也耸耸肩浪笑着。

    他们心目中的道德标准显然和一般人有一大段差距,或者根本没有标准。

    于是小尼前行,小罗尾随,出镇约四五里外林中有一座尼庵。小尼由正门进入,小罗越墙而入。

    小五子也会武,但她没见过这样的轻功。

    就像一片树叶或一团飞絮飘过高墙一样。

    “这个小淫贼真会装,我以后可要小心了”

    潜入一看,小罗又在小尼的屋中苟且。

    “这简直是个畜生!我再也不想见他了!”

    就在她正要绝裾而去时,忽然庵内传来了叱喝声及打门声,且有老尼之声道:“贫尼估计你也快要来了!虽是劣徒不守清规,你这孽障也大淫毒,再让你跑了那还得了”

    小五子心想:“这小贼终于得到了报应。”

    她伏在墙外树上向内望去,一个老尼、两个中年尼姑还加上一个使斧的中年人,把小罗缠住。

    这老尼身手了得,使斧的也不弱,这二人每一个都不比“云中一虎”差,即使两个中年尼姑也不是庸手。

    但是,小罗赤手相搏,居然还能应付。

    小五子暗暗吃惊,这小贼昨夜连弄五个小妓女,等于一夜未眠,今天又和这小尼缠绵,换了任何人体力都会大打折扣,但他似乎不受影响。

    也可以这么说,在弄了六个女人之后还有此实力,这小贼真是太可怕了。

    “江大侠、江施主,无论如何要擒住这个孽障!”

    姓江的就是江涛,是长白派的第二号人物。

    江涛道:“了尘大师,他跑不了的”

    以这四人的声威合力,小罗要跑也很难,只不过这四人要生擒他,却也不太容易。

    小五子不想插手帮任何一方。

    她的心情很矛盾,有时希望小罗被擒,又希望他能突围逃走。

    为什么她会希望他能逃走?也许理由很简单。

    人们作事往往只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理由。这理由可能是由于小罗说过她的胴体是世上最好的。

    就这么一句话,居然能使她对他作有限度的关切。

    大约七八十招之后,小罗有点不支。

    这四人合力,顶尖高手也接不下来。

    小罗一直赤手相搏,已被逼到院中一角处。

    小五子正在自问,要不要助这小淫贼逃走?

    就在这时,一条窈窕身影自殿顶飘下,人未到长剑先到,攻向江涛,居然是姜软软。

    她也被小罗吓坏,尽管是武林少女,像小罗的大开大放作风,也没有一个少女会不被吓跑的。

    只不过她也和小五子差不多,疑虑很多。

    她不以为天老爷精心塑造的躯壳内,会有那么一个丑恶的灵魂。

    于是,她也折回来暗暗跟着小罗。

    当她找到小罗时,却又不认识小罗的仆人。她在附近听到喝声赶来,适逢其会。

    和小五子一样,考虑再三,还是不忍他被杀死。

    现在有姜软软插手,局面就改观了,至少小罗还可以支持很久。

    但小罗却趁机向了尘大师猛攻几掌,越墙而出。了尘大师和两个中年尼姑似知他要走,紧追上墙。

    小五子也不甘袖手,在墙外为他挡了一挡,让他离去。她立刻去追小罗,要当面问问他。

    这工夫,姜软软也越墙而出,因为江涛先掠出墙外,因此姜软软看到小五子挡住了尘和二尼之举。

    小五子去追小罗,姜软软去追小五子。

    二女追了半夜,入了一个不太大的镇,追丢了小罗,挨户到各客栈去找也没有找到。小五子每家去问,姜软软跟着,反正小五子不认识她,她却认识小五子。

    小五子入店投宿,软软也在同一家,而且房间是对门。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小五子在阳台上活动一下,突然发现两个人向镇外走去,其中一年轻人很像小罗,另一人八成是他的随从。

    小五子道:“好小贼!我终于找到了你!”

    她匆匆回屋,收拾东西就下楼而去。

    由于姜软软一直盯着小五子,听到她自语“找到了小贼”又匆匆下楼,她立即也跟着下了楼。

    在镇外,小五子追上了二人,果然是小罗。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昨夜他身边的仆人三十余岁,这个只有二十左右。

    原来这小子正是在赌场中和小罗动手的“葛三刀”

    这小子本想大出风头,包括赌与武功两方面,没想到罗天先弱后强,反而使他当场出丑。

    只不过“葛三刀”也是行家,看出小罗是个顶尖高手,他对小罗很折服,追出镇外。当小罗出言粗俗,软软被他吓跑之后,小葛上前要拜师。

    小罗告诉他,他没有资格作他的师父。

    葛三刀却认为,小罗作他的师父绰绰有余。最后他们变成了朋友臭味相投的朋友。

    所以姜软软知道“葛三刀”的来历,小五子却不知道。

    小五子迎面一拦,指着小罗大声道:“小淫贼,小畜生!你终于露出了马脚,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罗茫然地摊摊手,道:“我没有什么话说!”

    “你当然没有什么话说,因为你的淫行全被我看到了!”

    小罗摊摊手,对“葛三刀”道:“老葛,她说她都看见了,你猜猜看,她都看到了什么?”

    “葛三刀”搔搔头皮道:“她看到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小五子大声道:“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你昨夜在一家勾栏中,叫了五个小妓女胡搞,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小罗愕然道:“勾栏院”又故作老练状道:“勾栏院有啥稀奇,我常去串门子!”

    “哼!你以为我唬你?什么丁香哩!小白哩!牡丹哩!金菊以及什么小兰等等,还能以几个小妓女的走路姿态猜出她们的体型以及她们是不是”她实在不便出口。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笑了起来。

    “无耻的小贼!”小五子道:“作这种事居然还敢笑?”

    “葛三刀”道:“我说妹子,你是认错人了还是在说梦话?”

    小五子厉声道:“你问小贼罗天,问他!”

    “葛三刀”道:“问他什么?”

    小五子道:“你们也不必一搭一档,一个唱白脸的,一个唱黑脸的,试问昨夜你们在什么地方?”

    “葛三刀”道:“昨夜在镇上‘三星客栈’睡大觉呀!”

    “呸!瞪着眼说谎!”小五子道:“有没有去水月庵?”

    “水水月庵?”“葛三刀”茫然道:“水月庵是什么地方?

    妞儿,你不会是在发高烧吧?”

    “小罗,你自己说,昨夜有没有在水月庵和那小尼”

    “妙极了!真是妙极了!”“葛三刀”道:“这位妹子八成有轻微的失心疯什么的,快点回家找个大夫看看吧!”

    小罗和“葛三刀”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十分惊异。

    姜软软在暗中见此情况,正是所谓旁观者清,就十分奇怪。

    看小五子说得斩钉截铁,活神活现,自然不会说谎。

    再看看小罗和这“葛三刀”的惊疑神色,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这的确是件怪事。

    姜软软没见过什么勾栏中嫖妓之事,却见过尼庵中动手的事。

    但这两个人似乎连去过水月庵也不承认。

    还有,昨夜跟在小罗身边的不是“葛三刀”而是另一中年人。

    小五子实在快气疯了,道:“小淫贼,你怎么装也不成,告诉你,昨天你出了勾栏院,在路上拍那小艳尼的屁股的举措,我都看到了。”

    小罗又笑了。

    “葛三刀”却没有笑,道:“小罗,尼姑你也有兴趣?”

    小罗道:“其实尼姑除了没有头发,和其他女人一样。”

    “葛三刀”道:“小罗,听你的口气似乎可能玩过尼姑?”

    小罗道:“你怎么会以为我”

    “因为你说尼姑除了没有头发以外,和一般女人没有什么两样!”

    小罗道:“这句话的确很不好听,试问可有什么不对?”

    “葛三刀”语塞,又道:“你真没有拍一个小尼姑的屁股?”

    小罗道:“如果我拍过,我就不会否认。”

    关于这一点“葛三刀”相信,小五子相信,似乎姜软软也信。

    莫非是小五子遇上另一个酷似小罗的人?

    世上这种巧合,这种酷肖的人可就太少了。

    小罗摊摊手道:“小五子,如果你以为我就是你说的那样,一夜嫖过五个小妓女,第二天又和一个小尼姑等等,还公开在大街上拍她的屁股,老实说和这种人来往,连祖宗八代的人都丢光了,所以你离我越远越好。”

    像这种口吻,却又绝对不是一个色狼应该说的话。

    至少像小五子这样的纯洁姑娘自动送上门,他不会失之交臂。

    小罗说完,和“葛三刀”快步离去。

    这工夫,姜软软出现了。

    小五子道:“至少小罗在尼庵中打斗的事,这位姑娘应该看到的。”

    姜软软道:“我的确看到了。”

    小五子道:“可是他不承认!”

    姜软软道:“请问这位姑娘芳名是”

    “我叫小五子。”

    “我叫姜软软。”

    小五子道:“这小贼很邪,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的确,只不过他既是如此邪气,姑娘为何还和他交往?”

    小五子语塞道:“那你还不是一样?”

    姜软软道:“我只是好奇,跟来看看。”

    小五子道:“我还不是一样,我会看上这种淫邪的男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能一夜弄了五个妓女?”

    “你如果不信,可以到‘青石镇’的唯一勾栏中去问问鸨母阿雪,问问小罗是不是一夜嫖了丁香等几个小妓女?”

    姜软软道:“这么说,和水月庵小尼的事也必是千真万确了?”

    小五子道:“但是,我想不通。”

    姜软软道:“有什么想不通的?”

    小五子喃喃地道:“第一、昨天和他在一起的不是这个小子,另外衣衫也不一样,昨天看到的穿得更华丽更讲究。”

    “对对!”姜软软道:“的确如此。”

    “还有一点很重要。”小五子道:“小罗我也是认识不久,他的确看来有点邪,但是我总以为,在紧要关头他却能把握住,一个色狼不可能那么有把握。”

    “对对,小五子妹妹,我也认为他是这样的。”

    小五子道:“姜姊姊,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我我也不否认这一点。”

    “可是你不像是只有十七岁的人。”

    姜软软道:“我二十岁。”

    “二十岁配十七岁的男人,是不是太大了些?”

    姜软软道:“当然大了些,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小五子道:“你该知道,两只猫不大可能相安无事地分食一条鱼。”

    姜软软道:“的确不大可能。”

    小五子道:“好,我们再追上去暗暗观察这小子。”

    现在小罗和“葛三刀”在夕阳下林边草地上玩骰子,两人志同道合,而且都有两套,玩得很起劲。

    小罗道:“你似乎相信我玩过小尼的事?”

    “不是相信,而是小五子说得活神活现。”

    小罗道:“你看小五子如何?”

    “容貌只能打八十五分,但胴体却是极品。”

    小罗拍了“葛三刀”的肩胛一下,道:“行家!”

    “葛三刀”道:“搂着睡觉一定很不错。”但又改口道:“小罗,她既是你的女人,我不该说这话。”

    小罗道:“不妨!有话说出来就不要紧,就怕有话藏在心里,心里想女人表面上却又装作不想的样子。”

    “葛三刀”道:“我看你不是那种人。”

    这时,忽然林中传来了谈话声。

    姜开基和江涛的乡音很重,立刻就能听出来。另外还有了尘老尼,但小罗不知是谁。

    “在这儿!”了尘道:“这孽障果然没有逃远!”

    小罗和“葛三刀”互视一眼。

    江涛道:“这小贼似乎也不大在乎,不然的话早就逃得远远的了。”

    姜开基道:“这小贼虽然厉害,奇怪得很,他似乎身手有时很弱,有时却又很强。”

    “噢?”了尘和江涛似乎不信。

    因为那夜在水月庵内,小罗力敌四大高手,到七八十招之后才不支的,顶尖高手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们对姜开基的话不大相信。

    现在小罗和“葛三刀”才想起小五子说的一番话,看来的确另有个小罗在水月庵和小尼作过狗皮倒灶的事。

    至于在勾栏院中玩过五个小妓女大概也是真的。

    所以两人都在扪心自问,那会是谁?

    三个高手鼎足而立作包夹之势。

    了尘道:“本庵已有七十年的历史,一向清清白白,静如止水,却被你这小贼完全破坏了,现在必须把你擒回。”

    小罗道:“你们仔细看清楚,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们看!”了尘道:“事到如今他还想狡赖!”

    “葛三刀”大声道:“你们不妨说明白,到底小罗犯了什么罪?告诉你们,我一直和他没有离开过。”

    姜开基道:“和这种狐朋狗友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涛道:“罗天,你不该勾引水月庵的弟子,沾污佛门净地。你走之后,了尘大师拷问无缘小尼,才知道你和她的两个师姊也有”

    “葛三刀”“啧啧”连声道:“那小子不但是龙马精神,胃口也奇大,我想这小子一定是身负异禀。”

    了尘道:“这孽障罪大恶极,愈陷愈深,据说他在别处也犯过太多的案子,上!”

    三人都亮出兵刃,江涛用斧,姜开基用刀,了尘是松纹古剑。

    “葛三刀”亮出了他的七星刀,小罗还是空手。

    “葛三刀”道:“小罗,空手吃亏,你就用我的刀鞘吧!”

    小罗道:“在我来说,都是差不多。”

    他看看左手手心,三个粉红圈圈已快消失,这是最最不利动手的时刻,但又跑不掉。

    “葛三刀”全力拼搏,也只能勉强挡住江涛,当然还不能持久。小罗可惨了,东闪西挪,不但狼狈,而且危机四伏。

    “葛三刀”可不知其中的奥秘,大声道:“小罗,快别装蒜了!弄不好会赔上小命的,快使出真功夫来!”

    小罗能说什么?就是说了他也不信。

    他有时真希望左掌心永远也不出现三个粉红色的圈圈,或者那三个圈圈永远不消失。

    三个圈圈忽隐忽现,忽强忽弱,而且隐现的时间又不规则。

    这就使他无法提防,如果时间的间隔有规律,他就可以在粉红色圈圈消失时尽可能回避敌人。

    “葛三刀”边拼边大叫,他总以为小罗在儿戏。

    结果未出五十招,小罗被了尘击倒,点了穴道。

    “葛三刀”不久也躺下了。

    姜开基道:“就在此把他们废了吧!”

    “不必急在一时。”了尘道:“本庵发生了这等大事,一定要召集本门中人及所有的徒众,把这个孽障囫囵的弄回去,当众把他们的罪名弄清楚,使他们没有怨言,然后处死。”

    江涛道:“理应慎重,因为在下以为,这小贼不过十七八岁却具有上乘武功,必是高人门下。”

    了尘道:“正是如此,必须在罪证确凿之下按庵规处死。”

    “葛三刀”道:“老尼,睁开你的母狗眼看清楚,我们并没有和你的徒弟胡来,你们看错了!”

    小罗道:“老葛,算了!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

    “葛三刀”道:“可是这太冤枉啊!你小罗连那个小艳尼的边儿也没有摸到呀”

    姜开基重重地踢了他一脚,道:“到此地步你还敢口出狂言!”

    了尘道:“两位施主,我们走吧!”

    江涛挟起“葛三刀”姜开基挟起小罗。就在这时,苍茫的原野上宿鸟惊飞,两条人影如飞而至,这轻功看得了尘等人都不禁咋舌。

    说是“燕子三抄水”又高了一层,简直是凌空渡虚。

    两人都是五十左右,其中一个稍胖的正是武林名医潘奇。

    另一人精瘦,双目深陷,有如两个寒潭。

    在武林中,名医不论在什么地方总是很吃香的,因为谁也不敢说自己不受伤,所以谁都能得罪,名医则不可。

    了尘打个问讯,道:“潘大国手久违了!”

    潘奇抱拳道:“了尘大师好久不见,不知为何把吾等的猎获物带走?可否说明一下?”

    了尘一愣,道:“潘施主是说这两个年轻人是二位的?”

    另一精瘦之人冷冷地道:“正是。”

    此人给人的印象很冷,说话的音色也冷。

    姜开基道:“依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儿。”

    精瘦之人道:“不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姜开基道:“讹诈!”

    精瘦之人忽然转过身去,背向三人。

    名医潘奇忽然大笑了起来。

    姜开基道:“大国手为何大笑?”

    潘奇道:“遇上这等事我怎能不笑?”

    姜开基道:“我却以为没有什么值得笑的。”

    精瘦之人冷峻地道:“你以为不值得笑就让你哭”

    语声尚在荡漾,人已倒翻而起,因为他是背向着三人的。

    了尘沉声道:“姜施土小心”

    这句话才说到一半,姜开基已经魂飞天外。

    因为一片腿浪呼啸而至。

    这种身法和速度绝对出乎姜开基的意料之外。

    他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倒霉就倒在强出头上。

    姜开基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三十年的功力瞬间爆发开来,以他最威猛而有信心的一招迎上。

    他的信心瓦解得太快,估计没有超过一招半,实实的一脚砸在他的腮帮子上,人竟飞出五步以外。

    了尘和江涛惊得呆住了。

    固然姜开基不免自负轻敌,而这精瘦的人多少也有点突袭的架式,但一招半之内栽得如此之惨,总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姜开基在地上滚了几下跃起,灰头土脸。

    他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抱拳道:“如果在下没有看走眼,这位必是三位‘气候’中人之一。”

    潘奇笑笑道:“不错,他就是‘风、雷、雨’‘三绝’中的‘狂风’秦万年秦大侠。”

    “狂风”秦万年五字,的确有如雷贯耳的威力。

    自了尘等人的脸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内心的震惊。

    但是,了尘等人毕竟也是成名人物,不大可能被对方一下子就唬住,乖乖地把人送给对方。

    了尘颂了声佛号,道:“原来是‘宇内三绝’之一的秦施主,久闻大名,不如一见,贫尼开了眼界。”

    这工夫,两小已被放在地上,而潘奇正要去挟起二人。

    “慢着!”江涛肃然道:“这个姓罗的年轻人,是个十分顽劣,几乎无恶不作的坏蛋,且曾勾引了尘大师门下弟子破戒触犯清规。”

    潘奇道:“三位不必多说,我们二人找这小子已有半年,找他自然也有更重要的理由,我们代你们报仇也是一样。”

    了尘道:“潘施主的好意心领,这姓罗的太坏,已在武林中作下数十件案子,天人共愤,这次贫尼门下被他所污,是本庵百年来一件大事,已发出请帖,召集本门历代弟子、门人返庵,当众处置此人。”

    秦万年冷峻地道:“我看不必了!潘兄,我们走!”

    但了尘忽然迎面拦住了他。

    秦万年一字字地道:“了尘,你自忖能接下我几招?”

    “不知道,贫尼所考虑的只是当不当为,并未考虑能接下几招!”

    “有种!”秦万年道:“你们三位一齐上,如果秦某不敌,两个小崽子自可带走。”

    了尘立刻就出了手。

    为了不使对方各个击破,姜、江二人几乎也同时左右攻上。这三个人对付一个小罗都要七八十招才占到上风,和“狂风”比,自然差得多。

    秦万年两只大袖交拂,三人的刀、剑及巨斧居然无法扫中双袖,双袖的暗劲汹涌,有如排山倒海。

    三人才接了十七八招,就知道低估了对方。

    “宇内三绝”“风、雷、雨”三人,的的确确非比凡俗。

    到此地步真是骑虎难下,战不出名堂来,却又不能言和,眼看非栽个大的不可,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

    三人也都算一方霸主,了尘更是一庵之主,水月庵在武林中颇有名气。

    大约在六十多招时,江涛的巨斧被大袖卷住,竟被夺了过去。姜开基自后侧攻上,被后甩的一袖把他的大刀荡开,骇然发现大刀卷了刃。

    了尘明知不可为,仍然猛攻三剑。

    第三剑攻出一半,竟被一脚踢了个踉跄。

    她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兵刃出手的人。

    到此地步,光凭一腔热血又有何用?

    秦万年丢下巨斧,道:“我们双方并无仇恨,就到此为止,三位也不必难过,在秦某手下发生了这等事的人不可胜计,请不必难过。”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连两句“不必难过”更使三人气结。

    两人走近两步,正要挟人离去,小罗忽然原地蹦起“双龙抢珠”舒指猛截秦万年的双目。

    这当然也是意外,却也算是疏忽。

    因为是了尘等人制住两小的穴道而非他们二人,所以二人不知小罗的底子。

    小罗这闪电攻击使“狂风”秦万年大为震惊,急切中只有先退一步。小罗一戳落空,又连续攻出六七招,秦万年虽接下,看出他是全力应付的。

    了尘等几乎不大敢相信他们自己的眼睛。

    怪事真多,眼前这一件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无法解释。

    刚才两小还被他们制住点了穴道,如今小罗居然猛若天神。

    不过他们仔细想想也难怪,这小子如果没有点特别的长处,又怎能一夜弄了五个小妓女,第二天再和小尼缠绵,而体力却丝毫不减呢!

    “葛三刀”和潘奇打了二十来招,被潘奇制住。

    现在,小罗已和秦万年打了三十来招,他知道不是秦万年的敌手,只不过他有一种感觉,一种潜力不能顺利地发挥出来。

    过了五十招,小罗渐落下风。

    尽管如此,潘奇和了尘等三人仍然惊骇不已。

    没有特别高超的师承和奇特的教导方法,绝对教不出这样的徒弟来。

    也可以这么说,像“风、雷、雨”“宇内三绝”这等绝顶高手,仍然调理不出这等徒弟来。

    秦万年在他的三绝招的第二招上,才击中小罗一掌。

    小罗一阵昏眩,秦万年补上一指,小罗倒地。

    尽管他还是倒下了,谁都相信秦万年胜得并不太光彩,因为他们的辈份、年龄和身份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了尘以为,如假以时日“宇内三绝”只怕也不是敌手。

    甚至于不须太久,五六年内就可以办到。

    了尘等三人眼见秦、潘二人挟着人离去。

    江涛喟然道:“看看小罗的身手,在下真想退隐了!”

    “那又何必?”姜开基道:“只不过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

    了尘道:“贫尼也想不通,这小孽障的武功太怪异,尤其是忽强忽弱。”

    这时两个少女疾驰而来。

    “大哥,你在这儿!”原来是姜软软和小五子。

    姜开基道:“小妹,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姜软软道:“这位小妹很好啊!”姜开基低声道:“她是赌坊主持人的女儿,只怕不会中规中矩的。”

    “大哥,不可以这样看人,你见过小罗没有?”

    姜开基道:“你找他干什么?”

    小五子道:“当然是帮助受害者来抓他哩!”

    姜开基道:“他和另一个小子已被人抓走了。”

    “谁?”

    “还是不问的好,问了也是白问。”

    姜软软道:“为什么问了也是白问呢?”

    姜开基道:“他们被‘武林三绝’‘风、雷、雨’三人之一的‘狂风’秦万年和潘奇抓走了。试问这算不算白问?”

    两女不由色变,她们自然也听说过“三绝”的事。

    至于潘奇,当然更是无人不知了。

    姜软软道:“他们会把两人带到何处去?”

    “我怎会知道?”

    “大哥一定知道秦万年住在何处?”

    “不知道,相信知道的人不多,只不过大哥却知道潘奇的住处。”

    姜软软道:“潘奇住在何处?”

    “小妹,我劝你别多事。”姜开基道:“不要说你们二人,就是再加上三五个也差得很远,可千万别胡来。”

    “不会的,大哥,我们只不过是站在远处看看热闹而已。”

    姜开基终于说了潘奇的住处。

    掌灯时刻,小轩中十分明亮。

    两个人据案饮酒,正是秦万年和潘奇。

    “秦兄要如何处置这个小崽子?”

    “你是知道,我对这小子十分好奇。”

    “我知道,而且我对他也摸不透。”

    秦万年道:“这小子很值得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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