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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苦差事,春兰、夏荷、秋菊、冬梅一千个不愿意,却不得不齐声应诺担下来。白芙蓉望了北毒一眼,道:“石兄现在可以说了,咱们到底怎么个商量法?”北毒石天却不同意,道:“老夫的七名弟兄尚在厄难之中,时间一久必将窒息而亡,同样缺乏商量的基础。”西仙略一寻思,马上招手将四凤等八人撤回。北毒这才满意的笑笑,道:“双煞换经之事,已经家晓户喻,跃跃欲试者何止千百,明日此时此地必有一番惨烈争战,双煞又非弱手,若无周全安排与支援,很可能任何人皆无法顺利得手。”西仙不耐烦的道:“废话少说,谈正题。”“老夫自信安排已极为周密,独缺支援。”“挑明了说。”“若白谷主肯与老夫坦诚合作,必然大有可为。”“真经如何处理?”“当然是利益均沾。”“一人一半?”“然后再定期交换,参研全书,你看如何?”“好!本谷主完全同意,咱们就这么办。”“北毒、西仙,你们同意,我老人家可不同意。”最后这么一句话当然不是出于西仙、北毒之口,而是从围墙外面传进来,话一落地,人也跟着跳墙而过,叭哒叭哒的,拖着鞋,大模大样的走过来。西仙一见是东丐金八,马上面冷如霜的道:“臭要饭的,你也想分一杯羹?”东丐金八嘻嘻笑道:“‘玄天真经’乃武林瑰宝,哪个不想,哪个不要?”“你想占现成的便宜?”“老叫化子自然会奉献一份力量。”“在聚福楼时,你不是不愿与人携手合作吗?”“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再不开窍恐怕连汤也没得喝。”“要饭的,北毒有伏兵,本仙子有人手,就凭你孤家寡人一个也想吃肉?”“要人简单,只要老叫化子吆喝一声,太原城的化子就可以全部集合起来。”北毒石天哈哈一笑道:“这老夫相信,论人势丐帮无疑是天下第一。”东丐金八的目光从方少飞、林玲、江明川、张亚男等人的脸上一扫而过,道:“毒兄答应老化子可以分一杯羹?”北毒道:“老夫说过,‘玄天真经’乃无主人物,自然见者有份,咱们三分天下,丐兄可以为使得?”石天本是贪得无厌,心胸狭窄之人,自无一下子变得开阔大方之理,他所以一再忍让,实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至于有多少诚意,真是天晓得。东丐金八摇头道:“瓜分真经的事,老化子不敢苟同。”西仙一楞,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东丐一本正经的道:“当年华山一战,为的就的玄天真经,可惜胜负未分,真经便被双煞盗走,这段往事两位定当记忆犹新。”北毒道:“这已是老掉牙的往事,提它作甚?”东丐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无谓纷争,我老人家认为应该继续华山未完之战。”西仙、北毒互望一眼,欲语未语,夜空中响起一声洪亮爽朗的诵佛声,随着这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南海神僧飘飘然的落在场中。无心大师宝相庄严,不苟言笑,一照面便合十为礼道:“天心即我心,老衲无心,问候诸位施主。”林玲一见是师尊到了,好不兴奋,三步两步迎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将场中的情况告诉无心,还指指点点的将方少飞、张亚男、江明川等人略作介绍。北毒迫不及待的道:“相信令高足已将实情禀明,老夫想听听大师的高见!”无心大师毫不迟疑的道:“老衲同意金施主的意见。”西仙道:“老和尚,你也认为咱们应该完成华山未完之战?”南僧庄重肃穆的道:“这是避免纷争的最佳抉择,将真经赏给获胜者,亦实至名归。”东丐金八拉直嗓门嚷嚷道:“好一个实至名归,惟有天下第一之人才配保有玄天真经。”二人一唱一和,声气相通,北毒想不答应也不行,干笑两声,道:“好吧,石某恭敬不如从命,今夜月明如洗,双塔寺宽敞平坦,正是交手的好地方,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西仙芙蓉眉尖上挑,眸中精芒闪闪的道:“记得华山之战,是由南僧、北毒对阵,东丐、西仙交手获胜的二人始有争夺天下第一的资格,今天是按旧习惯?还是另行分组?”东丐粗声大气的道:“双煞未观,真经未得,你猴急什么。”北毒说道:“那咱们要待到何时才动手?”南僧说道:“自然是双煞现身,取得真经之后。”西仙道:“太原城里谣言四起,说万贞儿也志在必得,看来明日此时,双塔寺内必有一场恶斗,黑白双煞就算有十条命也活不了。”南僧笑道:“也许会风平浪静。”北毒一怔道:“大师此话怎讲?”南僧道:“老衲怀疑双煞能否准时赴约。”西仙道:“老和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东丐道:“这应该请教你们两位。”北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问我?这跟老夫有什么关系?”东丐道:“当年毒兄千里追踪,你到底有没有杀死白煞铁虎?”北毒道:“没有,仅身负重创,被他逃进紫禁城。”“毒兄没有追进去?”“进去了,却一无所获。”“依毒兄看,白煞有没有活命的机会呢?”“若无奇迹,即使不死,亦将终生瘫痪。”“换句话说,白煞能否赴约,尚在未定之天?”“应该是这样的。”东丐转过头来,又对西仙道:“黑煞的魔踪是仙子发现的,实情一直密而不宜,不知此刻可否惠告一二?”西仙道:“事过境迁,此时已无隐瞒的必要,龙老儿是在八公山被本谷主击成重伤,乘夜黑逃走后,遍寻无着。”“会不会一命归阴?”“可能没有那么严重。”“如仍健在,为何讯息全无!”“这就是令人困惑不解的地方。”“总归一句,黑煞赴约的可能是存在的?”“嗯!应该还不低。”北毒道:“老夫以为,白煞赴约的可能性也不低。”南僧道:“施主为何作此猜度?”北毒道:“玄天真经,包罗万象,必有治伤疗毒之术,白煞赴会应是想当然的事。”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大家的意见虽大体一致,实则双煞能否准时现身,他们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尤其这消息是从何而来,更令大伙儿深怀戒心。方少飞是黑煞的代表人,真经的上册就在他的怀中,其感受远比南僧、北毒、东丐、西仙更加惶恐不安,白煞会不会来?他毫无线索可寻,能不能顺利达成任务?在强敌环峙之下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大家又作了一番推敲,北毒找来一名待众,补足八人后,四大名宿等便相继散去。八月十五。月明之夜。天甫黑,月亮才从东方冒出半个头来,方少飞与林玲便从双塔寺的东边爬上山来。东边无路可通,甚是崎岖难行,为的是图个清静,避免纷扰,岂知行至半山腰时,却从山石之后窜出来三个人。从衣着上,方少飞分辨得出,一个官兵,一名捕快,另一人则是快刀王立的手下锦衣卫。那锦衣卫首先开口说话:“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方少飞力持镇静的答道:“上山赏月的。”锦衣卫道:“去双塔寺为何不走正路——要爬后山?”林玲娇声地说道:“后山比较清静点嘛。”捕快挥刀驱赶道:“去去去!双塔寺已经封锁,不准上去。”方少飞倒抽一口冷气,道:“这是为什么?”官兵趾高气扬的道:“因为贵妃娘娘在上面赏月。”林玲道:“是那位贵妃娘娘?”捕快不耐烦的说:“是玉华宫的万贵妃。”方少飞暗暗惊异,口中却说道:“她赏她的月,我们看我们的,这有什么关系呢。”锦衣卫怒叱道:“放肆,娘娘何等尊贵,岂会与尔等一同赏月。”林玲道:“那我们就站在一边看好了,保证不打搅贵妃娘娘就是。”锦衣卫勃然大怒,盛气凌人的道:“叫你们滚就滚,还-嗦什么。”说话中,人也跟着冲了下来,装模作样,拳打脚踢,好似在驱牛赶羊,跋扈已极。方少飞是黑煞的代表人,是换经的主角,可不能迟到,那有闲工夫跟他磨蹭,只见他一咬牙,一横心,出招如电,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那锦衣的穴道制住撂倒了。捕快睹状骇然,知道遇上了扎手货,挥刀就砍,招式才递出一半不到,肩上一麻,双眼发黑,已着了林玲的道儿,躺下不动了。最后还剩下一名官兵,早已吓傻了,张口欲待呼救,方少飞动作飞快,也及时将他摆平在地。将三人稍作掩藏,急忙快步登山。方少飞的心情却更加沉重,北毒、西仙固然志在必得,南僧、东丐同样当仁不让,天知道暗中还有多少魔头在蠢蠢欲动,现在再加上一个万贞儿,可谓危机重重,杀机四伏,连他自己也弄不懂,换经之事将会怎样进行。心念间,已至围墙边,探头向内一望,怪哉,双塔寺内,红男绿女,老少皆有,来来往往的都有赏月的人,没见半个武林人物。南僧、北毒、东丐、西仙,一个也不见。北毒安置伏兵的八个地方一切依旧,并无任何异样。围墙的外面,倒是不时有人头张望,鬼影憧憧。双塔寺内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之中却透着无比的神秘与诡异。林玲疑云满腹的噤声说道:“咦,万贞儿并不在此呀。”方少飞沉声说道:“在那儿。”林玲道:“在哪儿?”方少飞指着双塔中间的一张石椅,石椅之上坐着一个老太婆,道:“那不就是那个妖妇吗,她的化妆术虽然高明,我依然认得她,咱们小时候曾见过她的面。”在方少飞的指点下,她接着又发现,在万贞儿的四周,另有数名男女在绕着圈子徘徊,其中有快刀王立、朱-桢、万家栋、宫女阿香、万客等。而庐州三凶高踞在右面的塔顶上“赏月”有数名侦缉手,则在左面塔顶上“看风景”其余的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则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物,分散各地,整个双塔寺内不见一个武林人,悉在万贞儿的严密掌握之中。林玲最关心的是方少飞的安全,眉目传情的道:“少飞哥,这里简直是虎穴龙潭,我看算了,咱们走。”“怎么可以这样,好歹也得待白煞现身之后才作计较。”“此地鹰犬密布,何异剑树刀山,就算白煞准时出现,你们如何连络?如何交换?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有死而无一生。何况暗中还有北毒、西仙他们,简直难如登天。”“一切言之尚早,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什么时候再作什么打算。”北毒、西仙就潜伏在侧面围墙之外的山坡上,由于地形的关系,在月光照耀下,对寺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换言之,北毒预置的伏兵,仍在他的监督指挥之下。今夜,北毒带来的人不少,除百毒公子江明川外,另有十名精壮汉子环立身后,随时待命。西仙的声势更大,四凤等八女不算,还有二十四名男子,及埋伏在塔中神龛内的高手,几乎是精锐尽出。张亚男也在现场,四名使女像跟屁虫一样粘着她,寸步不离,显然已经被白芙蓉看死了,失去行动自由。她的点子一向最多,也一直在动脑筋,这时忽然说道:“娘,你老人家不觉得,这双塔内差不多都是万贞儿的人,双煞一旦露面,我们鞭长莫及,真经很可能会失之交臂。”西仙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娘是白痴,这点小事也看不出来,万妖妇已将全寺封锁,我们上山时就伤了她不少人,此刻还不便与那婆娘全面冲突。”张亚男字斟句酌的说道:“女儿也不赞成全面冲突,但混几个人进去确有其必要。”西仙脸一沉,道:“免!乖乖给我留在娘的身边,少打脱逃的歪主意!”张亚男妙计不售,反而挨了一顿骂,嘟呶着嘴,再也不敢吭气。北毒石天笑道:“这叫做女大不中留,老夫这儿倒有一个好主意。”西仙芙蓉忙问道:“毒兄有什么好主意?”“找一个婆家嫁出去就好了。”“主意是不错,可是到那里去找适合的对象?”“仙子看小徒明川如何?”“哦?说了半天,是你看上了我们亚男?”“北毒、西仙联姻,乃武林盛事,你我从此必可称霸江湖,不知白谷主以为可使得?”这二人勾心斗角,各怀鬼胎,表面上说的是一套,实际上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真真假假,谁也摸不透他们的原始本意何在。西仙略一沉吟,说道:“这事本仙子可以考虑,待真经到手之后再作最后决定吧。”北毒道:“白谷主可是在怀疑老夫合作的诚意?”“毒兄想到哪里去了,大敌当前,我是觉得,我们应该在夺经一事上多用点心思。”“仙子请放大宽心,这一点老夫保证万无一失。”“毒兄对预置的伏兵如此自信?”“当然,任何人皆逃不过石某的百毒八卦阵。”“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发动百毒。八卦阵呢?”“双煞会面换经的那一刹那。”“万贞儿,王立他们搅局怎么办?”“一齐干掉!”“取得真经后,南僧、北毒、东丐、西仙再大干一场,决定得主?”北毒石天干瘦的脸上,飘过一抹诡笑,二人心照不宜,尽在不言中。月儿已经升起来老高,塔影正逐渐缩小,而寺内平静无波,还是刚才的那个样子。林玲望一下月色,道:“差不多是时候子,白煞要是能来也该来了。”方少飞“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会不会是那铁老头业已死在紫禁城了?”“绝对不会。”“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因为我现在想通了一件事。”“那一件事?”“双煞换经之事,我一直守口如瓶,龙老哥被困流沙谷,想泄漏也无从泄漏,唯一的解释是,消息是从白煞口中传出来的。”“对,你这个想法我完全同意,死人是不会传消息的。”“所以说,白煞今夜一定会来。”“然而,少飞哥,有一点小妹还是想不通。”“那一点?”“换经之事,何等重要,铁老头为什么会自找麻烦?”“此事的确透着蹊跷,恐怕只有白煞自己可以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铁老头或许是被大内高手挡在外面进不来了。”“不可能,白煞身手了得,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况且万贞儿在此张网以待,怎会将鱼儿往网外挡。”“话是不错,就怕铁老头伤重残废,或万贞儿的手下认错人。”“黑白双煞,一个脸黑如炭,一个肤白胜雪,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忽见乔装成卖零食的太监张敏,急匆匆的从庙门外赶回来,对万贞儿道:“启禀娘娘,正主儿已经出现了。”万贞儿闻言大喜,游目四顾道:“现在何处?”张敏道:“正在上山的途中。”“两个?”“一个!”“黑煞?”“白煞!”谈话简短快速,气氛紧张凝重。快刀王立、朱-桢、万家栋、宫女阿香等人都拢过来,却没有一个人敢随便插嘴接腔。张敏举手画了一个圈子,道:“南僧、北毒、东丐、西仙等一干武林枭雄,江湖恶霸,就隐藏在四周墙外,请娘娘速作定夺。”万贵妃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事哀家早已得知,为了保全实力,暂且别去理会他们,但若有人胆敢闯进寺内来,就给哀家放手去杀!”快刀王立躬身应是,马上给刀客,侦缉手,庐州三凶、大内高手,乃至锦衣卫、太原府的捕快,官兵等,作了一个目标已现的手势,叫大家立即全神戒备,随时迎战。消息一波一波的传来,白煞一步一步的行近,在无数只眼睛的凝视下,铁虎终于在大家的视线内出现。内着紧身白衣,外罩白色长衫,脸色白苍苍的,没有一点血色,胁下佩有长剑,神态悠然自若,步伐细碎而慢,仰首望天,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来赏月的游客。林玲的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口腔来,偎依在方少飞的身旁,道:“少飞哥,你认识铁老头吗?”方少飞道:“不认识。”“你能肯定此人就是白煞?”“就龙老哥的描述,应该没错。”“万一是个冒牌货怎么办?”“不要紧,我上去跟他搭个腔就可查明。”“慢一点,看铁老头悠哉悠哉的,一点也不急,等等再说。”另一边,西仙白芙蓉也在心里犯嘀咕,道:“十好几年不见,这老匹夫看来神采依旧,较前更为硬朗结实,石兄的毒拳毒指,似乎没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作用?”北毒石天面色凝重地道:“必是真经之上载有治伤疗毒之术,铁魔得以死里逃生,而且看起来功力较前尤为精进,今夜免不了会大费手脚。”南僧、东丐就在相距不远处,金八一大葫芦的汾酒已喝去大半,借以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语意深长的道:“想不到姓铁的真的没有死,今夜免不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真是劫数啊。”“阿弥陀佛”南僧在心底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的想法与老僧不谋而合,宁愿铁虎埋骨紫禁城,真经从此在武林中消失,也免得生灵涂炭祸延后世子孙。”“事实如此,老和尚作何打算?”“无论如何,绝不允许落入北毒,西仙与万贞儿之手。”“对,当仁不让,老化子亦当全力以赴。”不谈群豪各有谋略,且说白煞铁虎安步当车,在双塔寺内绕了半个圈子,已逐渐接近双塔。张敏装扮成卖花生的小贩,灵机一动,凑上去说道:“老爷子,买一包花生吧?”白煞铁虎视如不见,听如不闻,兀自前行,未予答理。张敏盯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道:“老爷子是在赏月?散心,还是找人?”“都不是,滚!”白煞铁虎好大的火气,在张敏不敢显露武功的情形下,伸手随便一拂,张敏便摔了个元宝翻身,四脚朝天倒下了。万贞儿微微一怔,仍不动声色的端坐原处。朱-桢、万家栋、快刀王立、一名刀客却一声不响的朝铁虎拢过来。方少飞见时机业已成熟,道:“玲妹,我该过去了,你就留在此地,除非万不得已,千万别轻举妄动。”林玲道:“万贞儿十面埋伏,危险万分,你别去。”“玲妹,别说傻话,我不能不去。”“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方少飞纵身跳过的围墙,林玲也跟着跳过来,一名刀客二话不说,挥舞着双刀猛往二人身上招呼,方少飞正想施展绝技,制住刀客,场中已起了变化,白煞铁虎的脚步陡地加快,走进右面的高塔,也就是布笠人曾进去过的那一座。对塔内的情形,白煞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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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苦差事,春兰、夏荷、秋菊、冬梅一千个不愿意,却不得不齐声应诺担下来。白芙蓉望了北毒一眼,道:“石兄现在可以说了,咱们到底怎么个商量法?”北毒石天却不同意,道:“老夫的七名弟兄尚在厄难之中,时间一久必将窒息而亡,同样缺乏商量的基础。”西仙略一寻思,马上招手将四凤等八人撤回。北毒这才满意的笑笑,道:“双煞换经之事,已经家晓户喻,跃跃欲试者何止千百,明日此时此地必有一番惨烈争战,双煞又非弱手,若无周全安排与支援,很可能任何人皆无法顺利得手。”西仙不耐烦的道:“废话少说,谈正题。”“老夫自信安排已极为周密,独缺支援。”“挑明了说。”“若白谷主肯与老夫坦诚合作,必然大有可为。”“真经如何处理?”“当然是利益均沾。”“一人一半?”“然后再定期交换,参研全书,你看如何?”“好!本谷主完全同意,咱们就这么办。”“北毒、西仙,你们同意,我老人家可不同意。”最后这么一句话当然不是出于西仙、北毒之口,而是从围墙外面传进来,话一落地,人也跟着跳墙而过,叭哒叭哒的,拖着鞋,大模大样的走过来。西仙一见是东丐金八,马上面冷如霜的道:“臭要饭的,你也想分一杯羹?”东丐金八嘻嘻笑道:“‘玄天真经’乃武林瑰宝,哪个不想,哪个不要?”“你想占现成的便宜?”“老叫化子自然会奉献一份力量。”“在聚福楼时,你不是不愿与人携手合作吗?”“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再不开窍恐怕连汤也没得喝。”“要饭的,北毒有伏兵,本仙子有人手,就凭你孤家寡人一个也想吃肉?”“要人简单,只要老叫化子吆喝一声,太原城的化子就可以全部集合起来。”北毒石天哈哈一笑道:“这老夫相信,论人势丐帮无疑是天下第一。”东丐金八的目光从方少飞、林玲、江明川、张亚男等人的脸上一扫而过,道:“毒兄答应老化子可以分一杯羹?”北毒道:“老夫说过,‘玄天真经’乃无主人物,自然见者有份,咱们三分天下,丐兄可以为使得?”石天本是贪得无厌,心胸狭窄之人,自无一下子变得开阔大方之理,他所以一再忍让,实迫于无奈的权宜之计,至于有多少诚意,真是天晓得。东丐金八摇头道:“瓜分真经的事,老化子不敢苟同。”西仙一楞,道:“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东丐一本正经的道:“当年华山一战,为的就的玄天真经,可惜胜负未分,真经便被双煞盗走,这段往事两位定当记忆犹新。”北毒道:“这已是老掉牙的往事,提它作甚?”东丐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无谓纷争,我老人家认为应该继续华山未完之战。”西仙、北毒互望一眼,欲语未语,夜空中响起一声洪亮爽朗的诵佛声,随着这一声“阿弥陀佛”的声音,南海神僧飘飘然的落在场中。无心大师宝相庄严,不苟言笑,一照面便合十为礼道:“天心即我心,老衲无心,问候诸位施主。”林玲一见是师尊到了,好不兴奋,三步两步迎过去,以最快的速度,将场中的情况告诉无心,还指指点点的将方少飞、张亚男、江明川等人略作介绍。北毒迫不及待的道:“相信令高足已将实情禀明,老夫想听听大师的高见!”无心大师毫不迟疑的道:“老衲同意金施主的意见。”西仙道:“老和尚,你也认为咱们应该完成华山未完之战?”南僧庄重肃穆的道:“这是避免纷争的最佳抉择,将真经赏给获胜者,亦实至名归。”东丐金八拉直嗓门嚷嚷道:“好一个实至名归,惟有天下第一之人才配保有玄天真经。”二人一唱一和,声气相通,北毒想不答应也不行,干笑两声,道:“好吧,石某恭敬不如从命,今夜月明如洗,双塔寺宽敞平坦,正是交手的好地方,咱们现在就开始吧。”西仙芙蓉眉尖上挑,眸中精芒闪闪的道:“记得华山之战,是由南僧、北毒对阵,东丐、西仙交手获胜的二人始有争夺天下第一的资格,今天是按旧习惯?还是另行分组?”东丐粗声大气的道:“双煞未观,真经未得,你猴急什么。”北毒说道:“那咱们要待到何时才动手?”南僧说道:“自然是双煞现身,取得真经之后。”西仙道:“太原城里谣言四起,说万贞儿也志在必得,看来明日此时,双塔寺内必有一场恶斗,黑白双煞就算有十条命也活不了。”南僧笑道:“也许会风平浪静。”北毒一怔道:“大师此话怎讲?”南僧道:“老衲怀疑双煞能否准时赴约。”西仙道:“老和尚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东丐道:“这应该请教你们两位。”北毒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问我?这跟老夫有什么关系?”东丐道:“当年毒兄千里追踪,你到底有没有杀死白煞铁虎?”北毒道:“没有,仅身负重创,被他逃进紫禁城。”“毒兄没有追进去?”“进去了,却一无所获。”“依毒兄看,白煞有没有活命的机会呢?”“若无奇迹,即使不死,亦将终生瘫痪。”“换句话说,白煞能否赴约,尚在未定之天?”“应该是这样的。”东丐转过头来,又对西仙道:“黑煞的魔踪是仙子发现的,实情一直密而不宜,不知此刻可否惠告一二?”西仙道:“事过境迁,此时已无隐瞒的必要,龙老儿是在八公山被本谷主击成重伤,乘夜黑逃走后,遍寻无着。”“会不会一命归阴?”“可能没有那么严重。”“如仍健在,为何讯息全无!”“这就是令人困惑不解的地方。”“总归一句,黑煞赴约的可能是存在的?”“嗯!应该还不低。”北毒道:“老夫以为,白煞赴约的可能性也不低。”南僧道:“施主为何作此猜度?”北毒道:“玄天真经,包罗万象,必有治伤疗毒之术,白煞赴会应是想当然的事。”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大家的意见虽大体一致,实则双煞能否准时现身,他们却一点把握也没有。尤其这消息是从何而来,更令大伙儿深怀戒心。方少飞是黑煞的代表人,真经的上册就在他的怀中,其感受远比南僧、北毒、东丐、西仙更加惶恐不安,白煞会不会来?他毫无线索可寻,能不能顺利达成任务?在强敌环峙之下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大家又作了一番推敲,北毒找来一名待众,补足八人后,四大名宿等便相继散去。八月十五。月明之夜。天甫黑,月亮才从东方冒出半个头来,方少飞与林玲便从双塔寺的东边爬上山来。东边无路可通,甚是崎岖难行,为的是图个清静,避免纷扰,岂知行至半山腰时,却从山石之后窜出来三个人。从衣着上,方少飞分辨得出,一个官兵,一名捕快,另一人则是快刀王立的手下锦衣卫。那锦衣卫首先开口说话:“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方少飞力持镇静的答道:“上山赏月的。”锦衣卫道:“去双塔寺为何不走正路——要爬后山?”林玲娇声地说道:“后山比较清静点嘛。”捕快挥刀驱赶道:“去去去!双塔寺已经封锁,不准上去。”方少飞倒抽一口冷气,道:“这是为什么?”官兵趾高气扬的道:“因为贵妃娘娘在上面赏月。”林玲道:“是那位贵妃娘娘?”捕快不耐烦的说:“是玉华宫的万贵妃。”方少飞暗暗惊异,口中却说道:“她赏她的月,我们看我们的,这有什么关系呢。”锦衣卫怒叱道:“放肆,娘娘何等尊贵,岂会与尔等一同赏月。”林玲道:“那我们就站在一边看好了,保证不打搅贵妃娘娘就是。”锦衣卫勃然大怒,盛气凌人的道:“叫你们滚就滚,还-嗦什么。”说话中,人也跟着冲了下来,装模作样,拳打脚踢,好似在驱牛赶羊,跋扈已极。方少飞是黑煞的代表人,是换经的主角,可不能迟到,那有闲工夫跟他磨蹭,只见他一咬牙,一横心,出招如电,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那锦衣的穴道制住撂倒了。捕快睹状骇然,知道遇上了扎手货,挥刀就砍,招式才递出一半不到,肩上一麻,双眼发黑,已着了林玲的道儿,躺下不动了。最后还剩下一名官兵,早已吓傻了,张口欲待呼救,方少飞动作飞快,也及时将他摆平在地。将三人稍作掩藏,急忙快步登山。方少飞的心情却更加沉重,北毒、西仙固然志在必得,南僧、东丐同样当仁不让,天知道暗中还有多少魔头在蠢蠢欲动,现在再加上一个万贞儿,可谓危机重重,杀机四伏,连他自己也弄不懂,换经之事将会怎样进行。心念间,已至围墙边,探头向内一望,怪哉,双塔寺内,红男绿女,老少皆有,来来往往的都有赏月的人,没见半个武林人物。南僧、北毒、东丐、西仙,一个也不见。北毒安置伏兵的八个地方一切依旧,并无任何异样。围墙的外面,倒是不时有人头张望,鬼影憧憧。双塔寺内显得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之中却透着无比的神秘与诡异。林玲疑云满腹的噤声说道:“咦,万贞儿并不在此呀。”方少飞沉声说道:“在那儿。”林玲道:“在哪儿?”方少飞指着双塔中间的一张石椅,石椅之上坐着一个老太婆,道:“那不就是那个妖妇吗,她的化妆术虽然高明,我依然认得她,咱们小时候曾见过她的面。”在方少飞的指点下,她接着又发现,在万贞儿的四周,另有数名男女在绕着圈子徘徊,其中有快刀王立、朱-桢、万家栋、宫女阿香、万客等。而庐州三凶高踞在右面的塔顶上“赏月”有数名侦缉手,则在左面塔顶上“看风景”其余的刀客、侦缉手、锦衣卫、大内高手,则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物,分散各地,整个双塔寺内不见一个武林人,悉在万贞儿的严密掌握之中。林玲最关心的是方少飞的安全,眉目传情的道:“少飞哥,这里简直是虎穴龙潭,我看算了,咱们走。”“怎么可以这样,好歹也得待白煞现身之后才作计较。”“此地鹰犬密布,何异剑树刀山,就算白煞准时出现,你们如何连络?如何交换?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有死而无一生。何况暗中还有北毒、西仙他们,简直难如登天。”“一切言之尚早,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到什么时候再作什么打算。”北毒、西仙就潜伏在侧面围墙之外的山坡上,由于地形的关系,在月光照耀下,对寺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换言之,北毒预置的伏兵,仍在他的监督指挥之下。今夜,北毒带来的人不少,除百毒公子江明川外,另有十名精壮汉子环立身后,随时待命。西仙的声势更大,四凤等八女不算,还有二十四名男子,及埋伏在塔中神龛内的高手,几乎是精锐尽出。张亚男也在现场,四名使女像跟屁虫一样粘着她,寸步不离,显然已经被白芙蓉看死了,失去行动自由。她的点子一向最多,也一直在动脑筋,这时忽然说道:“娘,你老人家不觉得,这双塔内差不多都是万贞儿的人,双煞一旦露面,我们鞭长莫及,真经很可能会失之交臂。”西仙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娘是白痴,这点小事也看不出来,万妖妇已将全寺封锁,我们上山时就伤了她不少人,此刻还不便与那婆娘全面冲突。”张亚男字斟句酌的说道:“女儿也不赞成全面冲突,但混几个人进去确有其必要。”西仙脸一沉,道:“免!乖乖给我留在娘的身边,少打脱逃的歪主意!”张亚男妙计不售,反而挨了一顿骂,嘟呶着嘴,再也不敢吭气。北毒石天笑道:“这叫做女大不中留,老夫这儿倒有一个好主意。”西仙芙蓉忙问道:“毒兄有什么好主意?”“找一个婆家嫁出去就好了。”“主意是不错,可是到那里去找适合的对象?”“仙子看小徒明川如何?”“哦?说了半天,是你看上了我们亚男?”“北毒、西仙联姻,乃武林盛事,你我从此必可称霸江湖,不知白谷主以为可使得?”这二人勾心斗角,各怀鬼胎,表面上说的是一套,实际上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真真假假,谁也摸不透他们的原始本意何在。西仙略一沉吟,说道:“这事本仙子可以考虑,待真经到手之后再作最后决定吧。”北毒道:“白谷主可是在怀疑老夫合作的诚意?”“毒兄想到哪里去了,大敌当前,我是觉得,我们应该在夺经一事上多用点心思。”“仙子请放大宽心,这一点老夫保证万无一失。”“毒兄对预置的伏兵如此自信?”“当然,任何人皆逃不过石某的百毒八卦阵。”“你打算在什么时候发动百毒。八卦阵呢?”“双煞会面换经的那一刹那。”“万贞儿,王立他们搅局怎么办?”“一齐干掉!”“取得真经后,南僧、北毒、东丐、西仙再大干一场,决定得主?”北毒石天干瘦的脸上,飘过一抹诡笑,二人心照不宜,尽在不言中。月儿已经升起来老高,塔影正逐渐缩小,而寺内平静无波,还是刚才的那个样子。林玲望一下月色,道:“差不多是时候子,白煞要是能来也该来了。”方少飞“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会不会是那铁老头业已死在紫禁城了?”“绝对不会。”“你凭什么如此肯定?”“因为我现在想通了一件事。”“那一件事?”“双煞换经之事,我一直守口如瓶,龙老哥被困流沙谷,想泄漏也无从泄漏,唯一的解释是,消息是从白煞口中传出来的。”“对,你这个想法我完全同意,死人是不会传消息的。”“所以说,白煞今夜一定会来。”“然而,少飞哥,有一点小妹还是想不通。”“那一点?”“换经之事,何等重要,铁老头为什么会自找麻烦?”“此事的确透着蹊跷,恐怕只有白煞自己可以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铁老头或许是被大内高手挡在外面进不来了。”“不可能,白煞身手了得,没有人能拦得住他,况且万贞儿在此张网以待,怎会将鱼儿往网外挡。”“话是不错,就怕铁老头伤重残废,或万贞儿的手下认错人。”“黑白双煞,一个脸黑如炭,一个肤白胜雪,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忽见乔装成卖零食的太监张敏,急匆匆的从庙门外赶回来,对万贞儿道:“启禀娘娘,正主儿已经出现了。”万贞儿闻言大喜,游目四顾道:“现在何处?”张敏道:“正在上山的途中。”“两个?”“一个!”“黑煞?”“白煞!”谈话简短快速,气氛紧张凝重。快刀王立、朱-桢、万家栋、宫女阿香等人都拢过来,却没有一个人敢随便插嘴接腔。张敏举手画了一个圈子,道:“南僧、北毒、东丐、西仙等一干武林枭雄,江湖恶霸,就隐藏在四周墙外,请娘娘速作定夺。”万贵妃的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事哀家早已得知,为了保全实力,暂且别去理会他们,但若有人胆敢闯进寺内来,就给哀家放手去杀!”快刀王立躬身应是,马上给刀客,侦缉手,庐州三凶、大内高手,乃至锦衣卫、太原府的捕快,官兵等,作了一个目标已现的手势,叫大家立即全神戒备,随时迎战。消息一波一波的传来,白煞一步一步的行近,在无数只眼睛的凝视下,铁虎终于在大家的视线内出现。内着紧身白衣,外罩白色长衫,脸色白苍苍的,没有一点血色,胁下佩有长剑,神态悠然自若,步伐细碎而慢,仰首望天,不知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来赏月的游客。林玲的一颗心紧张的快要跳出口腔来,偎依在方少飞的身旁,道:“少飞哥,你认识铁老头吗?”方少飞道:“不认识。”“你能肯定此人就是白煞?”“就龙老哥的描述,应该没错。”“万一是个冒牌货怎么办?”“不要紧,我上去跟他搭个腔就可查明。”“慢一点,看铁老头悠哉悠哉的,一点也不急,等等再说。”另一边,西仙白芙蓉也在心里犯嘀咕,道:“十好几年不见,这老匹夫看来神采依旧,较前更为硬朗结实,石兄的毒拳毒指,似乎没在他身上发生任何作用?”北毒石天面色凝重地道:“必是真经之上载有治伤疗毒之术,铁魔得以死里逃生,而且看起来功力较前尤为精进,今夜免不了会大费手脚。”南僧、东丐就在相距不远处,金八一大葫芦的汾酒已喝去大半,借以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语意深长的道:“想不到姓铁的真的没有死,今夜免不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真是劫数啊。”“阿弥陀佛”南僧在心底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的想法与老僧不谋而合,宁愿铁虎埋骨紫禁城,真经从此在武林中消失,也免得生灵涂炭祸延后世子孙。”“事实如此,老和尚作何打算?”“无论如何,绝不允许落入北毒,西仙与万贞儿之手。”“对,当仁不让,老化子亦当全力以赴。”不谈群豪各有谋略,且说白煞铁虎安步当车,在双塔寺内绕了半个圈子,已逐渐接近双塔。张敏装扮成卖花生的小贩,灵机一动,凑上去说道:“老爷子,买一包花生吧?”白煞铁虎视如不见,听如不闻,兀自前行,未予答理。张敏盯了上去,拦住他的去路,道:“老爷子是在赏月?散心,还是找人?”“都不是,滚!”白煞铁虎好大的火气,在张敏不敢显露武功的情形下,伸手随便一拂,张敏便摔了个元宝翻身,四脚朝天倒下了。万贞儿微微一怔,仍不动声色的端坐原处。朱-桢、万家栋、快刀王立、一名刀客却一声不响的朝铁虎拢过来。方少飞见时机业已成熟,道:“玲妹,我该过去了,你就留在此地,除非万不得已,千万别轻举妄动。”林玲道:“万贞儿十面埋伏,危险万分,你别去。”“玲妹,别说傻话,我不能不去。”“那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方少飞纵身跳过的围墙,林玲也跟着跳过来,一名刀客二话不说,挥舞着双刀猛往二人身上招呼,方少飞正想施展绝技,制住刀客,场中已起了变化,白煞铁虎的脚步陡地加快,走进右面的高塔,也就是布笠人曾进去过的那一座。对塔内的情形,白煞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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