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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反胃。这样也能方便地安顿住士公子,并告诉他,统兵打仗,要有冷静的头脑。要有定力。虽然其实以前我一直不怎么具备这两点。但是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很成功,他听我讲了后,不停点头。

    几场下来,他们的私军伤亡也挺可观。不过这些有钱人倒没怎么和我计较,却只知道吹捧我。其实我却没什么成就感,只是觉得这些小部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你们这干家伙太无能加句町人比较本份。倒是我还有点过意不去。常去巡视伤兵,教他们些战场上保命的手段。

    对于富商们,我做贼心虚但还义正词严地告诉他们,以后做生意就安全了,这些军队也堪用了。

    他们高兴之余,凑了不少财物贡献给我。我转手赏了这次表现勇敢。有战功的将士,再给现在句町王再送去些,其余都充作军资。趁我带着军队忙活的这阵,葛凉和鄂焕也完成了我的使命,从各城招来很多来找活的工匠和读书人。

    此时节也到了该治理整顿这里的时候了。我把暂时的中军大营定在漏卧(今罗平)。名字虽然听着不吉利,但是这里是交通要道,水运也方便。几个山寨一打,周边有些开化些的山寨,都来表示臣服,我将原本各城所需工匠按需分派各城,在读书人中稍加指导,便派去充均平司长。这是我自己想的官,主要向我汇报城中短缺富余,各城设立官学。令年少者必须入学,穷者由我资助,当然钱是那些富商出,但必须经过我手。

    最后我还是觉得漏卧这名字还是太不吉利了。重起了名,本来想叫平南的,觉得有些桀骜。对南人不尊。本来打算叫南庆。(注:后来这个地方从来不叫这个名字,但广西有一个南庆村)其名取自卿者。百姓庆其所赖也。此南地,望百姓庆我之来也。但又觉得有些自以为是。自彰其功。后来发觉此地唤漏若罗,卧者,身平躺也。故而改名罗平。(注:虽名与今同,但理由为某胡诌,未有其据,众看官勿当真也)

    这一番做完,那些富商也觉得我在加强控制他们原有的自家宅院。

    但我的事情还没做完,我在原本要道宽阔,可为聚落处,设市集之镇,以汉句各派一半兵马驻守,方便商队。将原本各城的县丞以下小吏提为此间官员,驻扎此处。让句町将附近可耕之田分出些交由此间驻军屯垦,免收田地租税,之后各城军队给养也由我供给,原本这些私军多是富商私军,因无甚战事,颇不得重视,无事时,常充作富商家民夫。此时我割裂他们与这些富商的关系,以为我用。这里本身读书人只能依附富商,现在大多吃上了官粮,我还刻了官印,布了政,还让他们有了权力和依靠,自然他们会更愿意听命于我。

    至此,这些商贾想要对付我,也没了实力和依仗。我当然不想对他们斩尽杀绝,让他们安心做生意,行商坐贾都由官府保护。他们的收入会大量增加,负担却不会增加多少。商贾本为逐利,我能令其多获其利,安享其利,他们自会坐享其利,而不会想着与我逐利。尤其是他们无可奈何的对手被我半月平定,而且还被句町人所敬仰,与南王有结拜兄弟之义,与我为敌损益如何,他们这个帐应该算得过来。

    周边的安定,让我能让百姓放心开垦荒地。罗平的地形多为平原加一个个忽然突出的山包,半年多雨,半年少雨,气候却还温和,少雨之时,上游河水也还充沛,稍整水事,便可有良田千顷。不几年,此间仓廪足,则可使其知礼仪,一切终将走向正途。

    为了此地由乱而治,我召集了所有富商和原本城市里所谓的各城之长(少于万人之县,其主官曰长,多则曰令),并邀句町首领在汉句边境一处新建市镇一起欢庆,这三个月一过,此牂牁之西之地渐有繁华之像,当庆。

    句町王毋丘兴(虚构)很是重视我的邀约,带着他的统兵大将和相当于丞相的两个人都来了,与我们一起把酒言欢。气氛确实很好,幸好他岁数大了,他也觉得和我结拜兄弟不合适,他女儿也早结婚生子了,孙子比我小不了多少。于是终究没给我带什么麻烦事来,我自然也不会要求什么。我们应该在这个事情上都松了口气。他们带来不少舞女跳舞助兴,并最后都送给了我们,因为知道她们都是奴隶。我接受了,并交给葛凉和苏梅商量着安置。好像和本地汉人光棍们撮合成了不少对。这里男女数倒相若,但很多女子在富人家或为婢女,或为侍妾,故而市面上光棍比较多。尤其是读书人。这等蛮荒之地,读书确实不如孔武有力能换钱。他们应该是对我的到来最满意的。

    葛凉还问过我为何如此信任句町人。我说两百年卧薪尝胆,只为一个名份,此实诚人也。况东有天南王,西将有我,此各有牵绊;之前部署。不伤其士卒,恤其力,此将心比心;他欲得句町王印,我欲得此间汉家之统,此各有所需。缘何不信?

    转眼此地入冬。不过却不如老家或者雒阳那般严苛,还挺舒适。老家此时多湿冷,常有大雪;雒阳冷日漫长,虽也有大雪,却颇干,铃儿本东夷人,很是不适,我只能让屋里多煮热水。这段平定牂牁。也已派人和滇人联络一番,那边不出意外的客气回应。这几个月贩夫走卒带过去的各种见闻,让他们对我至少颇多敬畏。另外带信送交了那位唤作雍闿的地方官员,似乎是士大人的学生,看完士大人的信,对也我很是尊重,语句之中颇多赞美。加之其对周边汉人州县都颇有影响,其它各县也多来函表示自己仍在为大汉维持着本地道统。本已埋没的忠心此时都泛滥涌将出来了。

    对此,我只在回信中表示了强烈的赞赏和信任。士公子希望自己能带信前去。做点事情,我犹豫再三。未允。他稍有失落。只能劝慰他,董贼可能已经渗透进来,而且我要托付给他大事,他才重又振作起来。

    牂牁算是立威,益州、永昌便可望风而从。关键是对董卓势力的第一仗。

    而之前,我还要到犍为去一趟,那里有好几个南撤益州人建立的山寨。他们所据之崇山之北便是董卓了。

    我不怕董卓,但我真是有些怕益州人,或许不是怕他们本身,而是怕见到他们。

    相对见他们来说,董贼真是个不算大的麻烦。

    于是,我让士公子代行我职。让葛凉辅佐他,并告诉他之前之事他皆随我一同处之,当有经验,若有不决,多问葛凉,并与句町王多协商,东和句町,西联雍闿,内抚汉民,外安南人,当无忧矣。

    士公子终于明白之前我所说,很是慷慨激昂,对我行大礼,表明定不负我之托。

    葛凉问为何不带他走,带着鄂焕不怕吓着人么?

    我悠悠回复:我之前早把兵权交给了你,我带走你,此地兵权我是丢给士公子还是鄂焕。

    你不信他?

    我更信你。

    就没其他理由了?

    没人发号,我能好好休息。

    我带了鄂焕及其原本亲随为护卫,再度上路。一路滇人部族都款待了我们,而且尽可能协助了我。其他一切尚好,只是这饮食略有不适。倒不是味道不好,只是多肉少果蔬,香料也颇浓烈,嘴中都火出几个口子,喝水都痛。

    那一日,过了一个大湖,滇人向导指着那个隘口说,那边就是汉人的地盘了,南撤的汉人都在那片大山中。建议我不要带太多兵,甚至不要带太明显的兵器,就没事,他们还算和善,和滇人相处也还可以,还时常和他们买卖个草药盐土布什么的。武器还是必须的,说山上蛇虫野兽还是有些的。

    我决定独自拜访,没带长兵器,就带了那两根短棍。鄂焕说一定要跟着,被我拒绝了,说他看着容易让人觉得想打架。鄂焕族人对我的看法深表赞同。鄂焕有一种被亲人出卖的感觉,愤懑不已。

    顺着指的路,我忐忑地过了隘口,上了一条山道,很快,山路就不便骑马,只能牵马向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我觉得我得去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始。

    这里的动物有点怕人,让我知道我可能随时碰到人。

    这样纠结了几个时辰,就在我觉得我不再畏惧,我要好好和益州人说说时,我觉得可能我已经睡过去了。

    一定是梦境,一个披着麻布披风上面缀满树叶英气逼人的英雄女子。一个虽然脸沾泥灰却仍能清晰看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美丽女子,一个从眉目到嘴角都带着那难以抹去的气质的高贵女子,就这样挺着长枪站在我前面。

    她问我是干嘛的?

    声音都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一定已经昏厥过去了,我掐了自己一下,挺疼。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

    我似乎忽然意识到她是谁了!

    但我应该不认识她,她也肯定不认识我。

    于是我会终将不再与她有瓜葛,她也永远不会知道我曾和那个她的关系。

    至少她的存在,让我意识到我至少来对地方了。

    借拴马安稳了一番心情后,我平静地说:“汉臣越侯谢智戡乱至此,望与益州义士共商讨董之事。”

    “如何证明?”她没有放下枪尖的意思:“你长得很像西凉人。武器也像。”

    “可我口音不像啊。”

    “会说官话的西凉人也很多,上次青云山就是引了一个冒充什么越侯的人上山,后来又带了些说是朝廷兵马上山,最后被董贼血洗山寨。刚有幸存人刚逃过来。”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紧张。估计觉得一旦动手。她肯定不是对手。

    官印没带来,确实没啥证明,这下却是我失了算计,没想到西凉人已经如此恶毒地使了这种计策。看来他们也知道我来了,用此计既能破益州人山寨,又能阻挠益州人和我联合,甚是阴毒。

    “难道你们没有听说我来么?”既然董贼知道,那他们在中间也该知道。

    “和我们交易的滇人说过。但是。青云山逃过来的人就说董贼也派人冒充这么说的。”我觉得她似乎有些信任我,所以露面,但似乎也还有怀疑。

    但我注意到她手上有个隐约打出来的手势。我猜两边还有她的同伴,心下又有些安定,这还差不多。如果真是就让一个这么娇小女孩子在这里放哨,那这山也危险了。看她手势样子,她可能还是个小头目。

    我确实无法证明自己身份。显示自己越强大,反倒会让别人更加猜忌我。而且益州人估计也没听过越侯的传闻。

    你们知道越侯什么事情么?

    我们听说他是过来伐董的。但是估计没什么诚意,听说没带多少人。只是借着句町人扫了扫几个南人山寨。

    大军进南中,那许多给养辎重如何进来?我只能过来募兵筹兵。

    是皇上下旨的么?

    不是。

    那你如何敢来?你是骗我们的吧?

    不是。

    那你说说理由。

    我答应了逃难到荆州的益州人。一定要来,我此行为应诺而来。

    你为何要应诺此事,不合情理。你这么年轻封侯,定是贵胄,怎会关心我们这些黔首之死活。你必须说个明白,否则?

    伊人攥紧枪身,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将枪尖往我面前送了几寸。

    该来的终究要来,无妨。

    “因董贼是我放入蜀地的,自我从邸报得知剑阁被屠城后,自以为罪,不伐董,何以偿?”

    剑阁这个词果然让她失了神,言语中忽然充满了一种怨愤。

    “汝为何要纵董贼入蜀?”

    “因吾荆州难敌董贼兵锋,故以疑兵引其入川,而封其路也。”

    “哼,哼,哈哈哈,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董贼真是你赶进来的。董贼本就是破釜沉舟,意图占据益州。打荆州只是声东击西而已。自以为是,否则人家进来几万便是,而且发现不对,就该撤走,何以几十万大军星夜过栈道,辎重全部丢弃不顾。我们那些益州官老爷还以为能看热闹,毫无防备。哼哼,可悲,可笑。你还把罪责往自己身上引,你也太自以为是了!”这不是她能说出来的,但或许只有她说出来,我才能解脱。(注:这个包袱,我憋了这么多年,容易么我,作者轻松注)

    我颓然坐在地上,解脱的滋味却并不轻松。

    我又霍然站起,着实吓了她一跳,甚至能感觉周边树丛都有异动:“董贼。天下万民之敌,智,国家辅政之臣;纵有千般坎坷,万般托辞。伐董,实智之事。此义不容辞,理不容辞也。”

    她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想要在其中看到所有的东西。

    我希望她看不见我眼中或许异样的眼光,和后面隐藏的一切。

    我闭上眼睛,从腰中拿出一块原本是用来擦汗的布。通常我擦汗都用袖子,对此。银铃也是无可奈何,虽然给了我这个,但基本就是个腰间填充,此刻却有了用。

    我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伸出了手。抓住了枪尖,“引我前去吧,可以让你的人下去查看,我没带任何人。当然实在不放心,让你们的将军下来和我来谈也行。”

    听了一声唿哨,从眼前很近的地方响起,很像襄阳不良少年如子涉般地纯熟。

    心里笑着说着:忻儿,你学坏了。

    过一会儿。随着脚步声近,又是一声故意压低却还可闻的女声喘息之间说道:“怡姐,怎么办?”

    我心里不免叹息;你们俩姐妹真是乱。

    “上去报于吴将军此事。让他定夺,我与姐妹们看着他。”

    我心里记着周边山石情况,既然听着这话,拖着枪往左走几步,枪那头颇是抖了一下。我扶着石头坐下,把枪尖扶到抵着心口附近。把腰畔两根铁棍顺到旁边摆好。便行静坐闭目养神之事。

    枪尖自己挪开了,但是声音也离稍微远了点:“没事。我信任你。”

    躲远了,还叫信任。真没诚意,不过也好。

    “有什么外面的事情想知道的么?”我觉得,我应该帮另一个她自己给她报个平安。

    “呃,没……”她犹豫了。旁边树林里有一阵骚动,听得不少树叶响动,但旋即又停下了,看来她没打算让她的人靠近。

    过了一阵,她终究没憋住:“你即是越侯,我却考考你,你当知道那些郡侯的宫闱之事。”

    果然。还说考我,就是自己想知道自己姐妹情况么。

    “你说吧,想问什么?我一粗鄙武夫,自出仕即征战不停,与那等事本无瓜葛,只是酒宴觥筹之间却也耳闻不少,虽厌烦,却也知道些。你要问什么就问吧,不过问了又有何用?你又不知真假。”

    “我有一个姐姐嫁于合肥郡王,且问可有耳闻?”

    “哦,合肥郡王早死了,他的那些嫔妃好像隐居潜山,只一个姓黄的益州女子似乎改嫁给太学的一个博士祭酒了。”

    “嗯。”似乎语气忽然兴奋,旋即又恢复正常,“你如何知道?”

    “他是太常蔡伯喈大人的高足,而蔡太常与我父为故交,故而知道。”

    “令尊似乎也是朝内重臣。”

    “哦,世为列侯。为人子不敢称其名讳。”

    “累世勋爵之后,你之言行算尚可的。刚才那些话也算赤忱,你能过来,也见真诚。啊……”

    “黄姑娘?你怎么了?”

    “蛇,蛇……”

    我赶紧扯下蒙眼的巾帕,就见她的脚踝上多出两个颇深的牙印,看样貌颇似南归之路上小媛挨的那一下。

    赶紧站起呼喊上面的人,然后用嘴对着那创口便猛吸,口中夹杂着泥土,血腥和一种似乎毒液带来的酸麻,一口一口吸出来。看到山上下来了几个女人,把她交给她们扶住,自己则赶紧开始在旁边寻找,那日下午在徐大人府上也无甚事,颇是学了一下有解毒草药的样貌,周边一番寻找,也很快寻到些。

    跑回去,已经下来一群女人,都是戎装,也都披着树叶。看着多是小姐模样,懂行的也在附近找草药,看到我手中拿着的,便说就是,扯过便塞到自己嘴中嚼起来。

    我在外面看了一下,便安静地转身自己一个人到旁边稍远处坐下。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里对着一个面无血色的她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仍在姐妹簇拥中昏睡;山路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回身只见一群同样有些盔甲不整的男人们下来了。

    为首的带着个毛皮抹额,看到情势加快了脚步,“怎么回事?”

    然后应该是转向我:“你干的?”

    刚要说话,却觉得自己舌头有点麻木,眼前也有点昏暗,说不出话,想站起来,眼前却忽然一黑,好像往前一倒,身体软绵绵的,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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