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多大的决心啊……
顾清翊丝毫不怀疑,若自己杀了江嵘,沈雪柠会毫不犹豫地自刎,毕竟,沈雪柠就是这样的性子,表面上看去温柔清冷,实则比谁都要决绝。
久久的沉默对峙中,东风凛冽吹动旌旗猎猎作响。
沙场尘埃漫天,弥散着血腥味儿,与战场独有的肃冷。
顾清翊蓦地忽然气红了眼,轻笑一眼,几乎是咬碎了牙,一字一句狠狠道:“我真是怕了你了。”
沈雪柠力气小,握刀的手因为握的时间太长,抖了一下,剑刃不忍划破了脖子表皮,鲜红血珠滚落,染红白皙脖颈,顾清翊喉结微动,冷笑。
“后日你我复婚,我便饶他一命,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雪柠,你是了解我的性子的。”
沈雪柠霎时,紧紧闭眼,极轻的缓慢点头:“我的命是与江嵘绑在一起的,你若杀了他,我也绝不独活,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言而有信……”
“我向来重诺。”顾清翊几乎是捏碎了掌中扳指。
顾清翊看了眼沉云野,沉云野会意,当即过去伸手:“夫人,请把剑给我,莫要再伤了自己。”
沈雪柠攥到用力发白的手腕忽然一松,哐当落地,她也疲惫地跌坐地上,红着眼,看向昏迷不醒的江嵘,又落下一行泪,此时,顾清翊上前两步,朝她伸手。
沈雪柠咬牙,将手放在了他掌心中,忽地,被顾清翊扶起来,拥住腰肢,拥她去了帐篷中。
沈雪柠泪珠簌簌而下,终究是把泪意逼了回去,江嵘生死未卜,她心中难安。
“你,好好休息,我先处理战事,待会儿来看你。”顾清翊松了一口气,深深地看她一眼,又交代,“派人看着夫人,撤去房中尖锐物品。”
这是防她自.杀。
顾清翊有点怕了。
他深深地在看了眼坐在软榻上了无神情的沈雪柠,掀帐门出去,走远了,他一身携着寒气与杀伐的铠甲,冷冷看着前方:“挑断江嵘经脉,让他做一个废人。”
他是答应过沈雪柠留他一命,但可没说不能弄残他。
“是。”沉云野领命。
“本王要他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四肢双腿不能动弹的废人。”顾清翊又补了一句。
沉云野抱拳,当即去办了。
此时……
沈雪柠唤来了青玉,紧紧地盯着她,在桌面上静静地写道:你去看看江嵘,我不放心顾清翊。
青玉嗯了声,懂了沈雪柠的意思,她这是不信任顾清翊。
青玉刚要走出帐篷时。
两把战戟立刻交叉着拦住她:“站住。”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王爷叫你们看住夫人,又不是看住我,再说了,你们若拦着我,夫人女儿家的东西叫谁去置办?你们都是大老爷们的,能办好?若办不好,小心夫人一个不愉快,叫王爷治你们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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