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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ac,摘星手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从山腰迄通而来的大道,到了这山脚下,变得平坦而又宽阔。一个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小女孩,在路上望了一阵,便跑回路边的一座卖茶的草棚内,兴奋地叫道:“奶奶,有客人来啦,有客人来啦!”

    坐在板凳上的老妇人正在缝补一件夹祆,嘴巴里轻轻哦了一声,头也不抬。

    小女孩很懂事地道:“我瞧瞧菜还热不热。”

    她只有十岁左右,但口气已显示出地久惯这等清苦生涯。

    老妇人摇摇头,道:“太阳还未下山,人家还可以多赶一站,哪会在这儿歇脚?等晚一点吧,要是还有客人经过,那八成要在新市过夜,咱们才有生意”

    小女孩满怀希望地道:“这可不一定,从前很多客人都进来喝杯茶,吃点果子”

    她好像永远不会失去希望,眼睛直往大路上瞧。

    老妇人轻叹一声,实在不忍心使她沮丧。

    从前那些日子怎会再回来呢?她心头泛起苦涩的味道。

    那时候离她这儿不到两里路,便有一座驿站。

    因此傍晚赶路至此的客人,总会停下来喝杯茶,略事休息,顺便问问驿站的情形。

    但自从这驿站关闭,所有的人都搬到十里外的新市,那个小镇越来越繁荣,但这儿却越来越荒凉了。

    车声蹄声已隐隐可闻,她也不抬头张望。

    直到车马声都消失了,她才吃惊地放下针线,向门外望去。

    只见棚前出现一辆轻便马车,另外还有六名骑士,可不都停在门口!

    骑士们纷纷下马,有老有少,都带着兵器,涌入棚内,各自找板失坐下。

    却空着当中唯一的一张旧木桌,一望而知这座位是留给马车内之人的。

    老妇和小女孩对这些带兵器的骑士们可一点都不惊异,在这大路边卖茶水多年,这等人物已见得太多了。

    可是等到马车内之人走入棚内之时,她们可就瞧得呆了。

    原来进来的是个长姚身材的美貌少妇,走起路来如风摆杨柳,袅袅娜娜,煞是好看。

    她往空着的座位一坐,其余的十二道目光仍然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可一点也不在乎,眼波流转,跟所有的男人都对瞧上一眼。片刻工夫,人人手中都端着热茶,桌上也有干球果子。

    美貌少妇目光最后落在左边靠近她的男人,此人是唯一穿着长衫,年纪最老约是五旬左右。

    “张大哥,不是说好赶到新市,歇一口气再赶一站么?”

    她的声音娇娇悦耳,但还比不上她的表情那么迷人。

    所有的男人似乎都爱瞧她撒娇说话的样子,个个浮起轻薄的笑容。

    那长衫老者也迷着眼睛瞧她,道:“对呀!但咱们翻过这座山之时,好像有点不对劲。

    金娘子,我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一段咱们得小心一点。”

    他斜对面是个虬髯劲装大汉,背插一柄大刀,身材魁梧。

    他洪声插口道:“张老大外号赛君平,目下又是咱们大伙儿的军师,相信他的话绝错不了。”

    另一个瘦瘦的中年人,目光阴骛,凝视那美貌少妇,道:“金娘子,你说呢?”

    金娘子嫣然一笑,露出齐整洁白的贝齿,应道:“刘二当家的这一问,敢是心头信不过张大哥么?”

    赛君乎张老大冷哼一声,金娘子目光转向他,又道:“张大哥,只不知你觉得不对劲之感是不是意味有某种灾难?”

    她一下挑拨得这些男人互相仇视火冒,但一下又使大家全部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抛开私人的怨恨,这等翻云覆雨的高妙手法,虽然只露了一鲜半爪,却已足见厉害了。

    赛君子张老大点头道:“正是如此,咱们翻过那座山头之时,使陡然感觉到似是有人遥遥监视着咱们。在下虽是留神再三的查看四下,说来惭愧,竟然无法瞧出蛛丝马迹。”

    他的话乍听似是不合逻辑,但久涉江湖之人,却都晓得每每有这等心灵感应之事,尤其是出自这个小集团的“军师”口中,他若非很有把握,岂肯轻易说出?这回那刘二当家居然也默然无声,金娘子知道再也不会儿有人怀疑了,便道:“既是如此,张大哥对此可有什么高见?”

    张老大沉声道:“高见可不敢当,在下却是联想起一个人,所以生出不知如何应付之感!”

    “哦!这个人是谁?”

    金娘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以我们这么多的人,还怕对方一个人不成?”

    突然间所有的人都不做声,目光都集中在金娘子面上,气氛透着十分古怪诡异。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点头,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原来你说的是他,哎呀,老天爷,我们可别碰上这个怪物才好”另一个白腥腥的劲装大汉道:“咱们往回走行不行?最了不起兜个大圈,多走半个月时间,总比碰上那怪物好些。”

    “来不及了。”

    张老大显得有点沮丧:“据在下细细查访的结果,有不少人都在事前生出被监视之感。

    咱们若是被他看上,往前走和往后退都是一样,除非咱们自问跑得比他快。”

    他停口迟疑了一下,又道:“但纵使咱们跑得很快,可也不能单凭这一点臆测,大伙儿便没命地逃跑啊。试想若是传出江湖,咱们这几个人还能混么?不行,逃跑不是办法,须得另寻别的法子不可。”

    罗胜道:“张老大咱们全都瞧你的啦。”

    “在下也没有别的法子好想,只好釜底抽薪,尽量减少损失。”张老大说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人人都大感兴趣地望着他。

    “咱们除了性命之外,还有什么好损失的呢?”

    张老大发出问题,却没有一点要别人回答之意。

    “可以损失的,不外是财物和名誉。财物对咱们来说,不算要紧。那么要紧的便只有名誉了。”

    众人全都点头赞同,刘二当家道:“咱们大伙儿约好,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往后都不许向任何人泄漏一字,只不知金娘子和诸位兄台意下如何?”

    人人都出声附和,张老大却摇头道:“不行,咱们大伙儿虽是只字不提,但可禁不住别人的嘴巴。”

    金浪子代众人提出心中疑问,道:“别人是谁?那怪物么?他怎会传扬咱们之事?”

    张老大道:“在下不是说那怪物,而是说万一发生事故之时,恰好有人看见,咱们的秘密便藏不住了。”

    “这话果真有理。”

    罗胜用宏亮的声音道:“那时候咱们大概没有余力去禁止任何人不得泄秘啦。”

    他心中一急,不知不觉站了起身,差点儿把简陋的长木桌碰翻。但这时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毛躁举动。

    “在下有个计较,大伙儿瞧瞧行得通行不通。”

    这张老大果然是军师之才,早已有了办法。

    “咱们若要被别人瞧不见,那就只好躲得远一点,千万别投宿在市镇的客店里。”

    这话听来平淡无奇,其实却蕴含着老江湖的宝贵经验。

    因为人们每逢预知将会碰上可怕的敌人时,必定会不知不觉地往人堆里钻。

    他们往客店投宿,自是正常的反应。

    可是敌人既是高来高去的人物,客店的墙壁和门户焉能阻挡得住?反而让“别人”看见而无法保持秘密。

    靠门边一个矮个子起身道:“张老大,距这里不远有个荒废了的驿站,兄弟今年春天曾经落脚了一夜,还可以遮蔽风雨。”

    金浪子忽然变得很轻松,格格一笑,道:“蔡青兄,你今年春天落魄得连客店也往不起么?但我听说你一向是富甲一方的财主呀!”

    蔡青道:“金娘子别取笑了,兄弟那回也是另有原因,才跑到那驿站对付了一夜”

    没有人显出有意思听他的解释,因此蔡青得识趣地煞住话头。

    金娘子道:“麻烦吕滔兄问一问这茶棚的老婆婆,若是时时还有人到那驿站对付一夜,我们便另找地方。”

    那白面胜汉子应声过去向老妇人问话,问后回到座位,说道:“她说很久很久以来,都没有人再去歇夜了。听说那儿空得太久,这一两年来还闹鬼呢。”

    众人都不表示意见,其实“闹鬼”这句话,连他们这等老江湖也微微毛骨谏然,大是不愿招惹。

    张老大却道:一那好极了,咱们今夜便在那驿站过一夜。即是传说屋子不大干净,定必无人胆敢前往。”

    金娘子笑道:“那可不一定,有些外地过路之久不知此事,还不是冒冒失失地住上了,蔡青兄最近也过了一夜,只不知半夜里听到什么古怪动静没有?”

    她的态度似乎更轻松了,竟然找起蔡青的开心。

    白面膛的吕滔却道:“张老大,那驿站也不妥当,除非咱们先把这个老婆婆,小女孩都灭口,那才万元一失。”

    灭口就是杀死她们婆孙二人之意,这吕滔说来有如闲谈一般,别人听了亦全不惊怪,可见得这等杀人灭口之事,在他们看来稀松平常之至。

    张老大摇头道;“现在不行,明儿教她们早点起来,到驿站瞧瞧咱们,说不定咱们还要她们帮忙像抓药啦,弄点东西吃啦。总之,她们目前还有用,一切等过了今夜再作打算。”

    众人都会意地点点头,那吕滔随即掏了一块银子给那老妇,教她婆孙两人明晨到驿站一趟。

    那座驿站规模不小,宽大的前院两侧有马厩车房,房子本身有驿站、官员工役的办公处所和宿处,几座宽大的通间,一座单独的院落,这是专供过往的贵客全家占用的。

    这些房子大都显出破旧失修,到处网封尘积。

    金浪子等人选中了那座院落,因为院内的几间房间和厅堂还算完好。

    他们趁着夕阳余晖犹在,迅快把厅堂略一打扫,便聚拢在一起。金浪子首先道:“我们一共七个人,这一路上还是第一遭遇事故,以后能不能共事下去,就瞧大家这一回能不能同心协力了。张老大有何计较,便请告知大家一声。”

    她虽是美貌女子,平时又喜欢卖弄风情,说句话也嚷声嚷气的。可是现下态度口气明快决断,颇有女中豪杰的风采。

    赛君子张老大环顾众人一眼,才道:“今夕无事则已,若然有事,定必不是咱们之中任何一个人能单独应付得了的,这话想来大伙儿都不反对吧?”

    他停歇一下,发觉除了金浪子之外,人人都颔首承认,登时心中有数,便又道:“在下认为今晚若是有率的话,表面上似是运气不好,可能耽误了咱们的计划。但事实上这正是咱们这个小集团一夕成名天下知的绝佳机会,咱们定须把握住这个机会,不可错过。”

    人人都不禁露出狐疑神色,那目光阴骛的刘二当家道:“张老大,咱们把握得住这机会么?若是如此,咱们何不干脆搬到市镇歇宿,也好教别人给咱们传扬传扬。”

    张老大立即遭:“咱们成功与否,尚未可知,是以秘密一点上算些。咱们如是成功,各位别怕世人不知,在下担保不出十天半月,天下南、北十三省江湖全都震动,咱们立时变成武林最有名的人物。”

    他口中的话虽是豪情飞扬,但眼光中仍然露出谨慎之色。

    “咱们的胜算只有一个,但由于咱们之中有一个金浪子,这股算就比别人大得大了。”

    其他所有的男人居然都不提异议,可见得人人心目中,这金娘子的份量果真不同。

    他们迅快商量了一下,一阵步声传入来。

    众人侧耳聆听了一下,便都不再注意。

    眨眼间来人一直走入厅堂,乃是金娘子的车夫小许,这小伙子范黑精壮,双手捧满了东西,却是刚刚奉命骑马到新市去购买回来的食物,以及灯炮等。

    天黑掌灯时,众人正要各自调息养神,突然一阵众马嘶鸣之声,冲破了无边黑夜的沉寂。

    小许第一个奔出去。

    金娘子等众人互相钻然顾视,大家会心地点点头,便齐齐抓起兵刃,迅快涌出。

    马厩里火炬未灭,但马群却骚动得相当厉害。

    小许已经逐一查看,顺便抚拍那些马匹。

    众人也查看过四下,毫无异状,当下集中在马厩门口,吕滔道:“咱们这些坐骑,全是千中选一,又久经训练,若不是受伤负痛,断断不会这个德性。”

    张老大肯定地道:“坐骑没有受伤,但却被怪异之物所惊,瞧,小许检查不出任何伤痕!”

    眨眼间小许奔了过来,面上满是迷茫之色,道:“牲口都没受伤,不知被什么物事骇着了。”

    金浪子故作平淡,道:“牲口半夜受惊,乃是常有之事,何须大惊小怪。”

    小许拼命摇头,道:“不,小姐。这儿都是训练过的长程健马,若不是十分古怪可怕的物事,不会把它们骇成这个样子。”

    “那么依你看来,是什么物事呢?”金娘子问。

    ‘积最好讲得有点根据,别离了谱。”

    “小的可说不上来。”

    小许不假思索地应道;‘胆小的知道不是被人骏着。”

    一这话有何根据?”

    白脸膛的蔡育立刻质问,因为金娘子明明叫小许须得有点根据才好说出来。

    “若是有个生人突然出现,或是用长衣裹住头身,作出种种怪状,牲口焉能不大惊骇?”

    “蔡爷这话可没说对啦!”

    小许道:“咱们这些牲口,匹匹都是千中挑一的上驷,又久经训练,胆气极壮。就算有人拿着刀子忽然冒出来,向它们攻击,也不会骇得乱叫。”

    蔡育仍不服气,道:“但要是用衣服布匹之类蒙住全身,作出种种怪状呢?它们能不骇得乱叫么?”

    “一定不会。”

    小许眼中闪过一丝嘲笑轻视的光芒,但一瞬即逝,谁都不曾瞧见。

    “咱们的牲口灵得很,人有人的气味,一嗅便知,谁也别想愚弄它们。”

    以气味来解释群马非是被‘人”愚弄而骏着,实是无懈可击。

    蔡育顿时做声不得,但也感到没有面子而暗生患恨,心想这小子平日笨头笨脑,难得开口说一句话,谁知竟是如此伶牙俐齿,哼,咱们走着瞧,老子迟早狠狠教训你一顿别的人无不折服,军师赛君手张老大张世达说道:“若不是人弄的手脚,那么群马惊扰之故,不是见了鬼物就是见了怪物。”

    他税利地逐一扫视过众人面上,晓得大家已明白他的暗示,又道:“咱们即速回到里面,但走动之时不可散乱。刘飞兄。罗胜兄、梁影兄三位并肩开路。金娘子和小许跟在后面,在下和蔡育见。詹一鸣兄并排押后。”

    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四周的夜风呼啸之声也忽然含有诡异恐怖的味道。

    那眼神特别阴骛的刘二当家这时也无异议,轻轻应一声好,缓步向厩门行去。

    罗胜梁影二人迅即跟上,分占左右两翼。

    第二排是妮娜多姿的金娘子和驾黑精壮的小许。

    第三排是张世达等略略落后跟着。

    虽然没有人掣出兵刃在手,但每个人全都耳目并用,擅长暗器的人不客气,暗暗都准备好,随时随地可以出手突袭。

    出得厩门,强劲的夜风呼啸扑面。

    那前院占地十分宽广,四下黑黝黝一片。

    这一队人悄无声息地往前走,宛如幽灵飘行于黑暗中。

    当他们通过这空旷黑暗的广场时,每一步都教人提心吊胆,人人都认为绝不可能平安无事地回到温暖光亮的厅堂。

    这种预期乃使得他们越来越感到紧张,每一个人都极力睁大双眼耸起耳朵,都希望自己能够在祸事发生前的一刹那及时发觉,以免首当其冲。

    这一队人马居然平安通过黑暗宽广的前院,鱼贯走入屋内。

    只不过紧张情势仍然不曾减轻,到了房舍之内,那黑暗的屋角和门户转弯的地方,似乎更容易隐藏不可捉摸的灾祸。

    里院射出来的灯光这会儿几乎比太阳还温暖得多了,他们迅即涌入厅内,各个暗自透一口大气,大有死里逃生再世为人感。

    大家都不讨论马群受惊之事,各自默默迅快地打坐调息,同时每个人的兵刃都放在手边。

    这么一来,气氛在会心的忌讳和严肃中凝结沉重起来。

    小许躺在墙下,只有他一个人既没有兵刃在手也不曾打坐。

    他闭上眼睛好一会工夫,但竟然不像往日般阖眼便睡,反而觉得浑身不安。

    忍不住睁眼四瞧,但见人人都闭目打坐,心中叫一声怪事,也缓缓坐了起身。

    他当然感觉得出紧张的气氛,可是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就算有鬼物骇惊了马群,但眼下有这么多的人,个个又都是名家高手,什么阵仗没有见过,怕它何来?静寂的厅中除了外面传来的风声之外,便只有小许身子扭来挪去的声响。

    他委实被这等古怪的紧张气氛弄得坐不安席,屁股挪来柳去。

    发出籁籁微响。

    本来这等声响根本就低微之极,若在平时真是听也听不见,可是这刻厅内全无声息,一片死寂,这种微弱的声浪可就变得很刺耳了。

    金娘子媚眼一睁,盯视着小许,低低道:“喂,小许,你怎么啦?坐稳一点儿行不行?”

    刘显也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神情比平时更为阴驾可怕,冷冷接口道:“这小子谁是长了暗疮,才坐不稳。我说小许你何不到厅外走动走动,免得打扰我们调息用功?”

    他语声中微微带有不悦斥责之意,显然并非当真要小许出厅。

    小许却一时之间果若木鸡,他实在万万想不到连挪动身子也招来麻烦,唯今之计只好像根木头股动也不动了。

    但这样也不行,因为离他最近的蔡育哼一声,斥道:“小许,你鼻子不通还是什么的?

    老是呼味呼味的响,害得外面的声音一点都听不见”

    “对,我也被这小子吵得心烦意乱。”额突面长年纪最轻的刘影咕哝道:“究竟在捣什么鬼呀!”

    小许不知不觉举手捏住鼻子,他身陷四面楚歌的恶劣形势之中,实在不知怎样做才好。

    幸而金浪子帮他解围道:“笨小子,捏住鼻子行么?你放轻一点呼吸也就是了。”

    小许忙道:“是,是,小的遵命!”

    整个气氛陡然轻松了许多,赛君平、张世达轻咳一声,说道:“诸位务必沉住气,一鸣兄,你可曾发现什么预兆没有?”

    矮矮瘦瘦的詹一鸣张眼摇头,过了片刻,才道:“没有,小弟查听不到可疑声响。”

    但全厅之人都瞧见他济眼睛,无不心下凛然,每只手都悄悄捏紧剑或刀柄。外面劲刮的夜风声中,突然夹有低沉狞恶的咆哮声传入来。

    所有的人都触电般一跃而起,同时之间掣出兵刃,齐齐面对着黑沉沉一片的厅外。

    詹一鸣面上浮现迷惑之色,原来刚才他全力查听之下,发现极细微的呼吸之声,显然不是厅堂内众人弄出来的,但正当循线追查之际,咆哮声已传了进来,使他无法判断究竟是另外有人潜伏在侧呢?抑是二而一,根本没有别的敌人。

    要知这詹一鸣内功另走一路,听声之术享誉一时,为人沉默之极。

    那张世达正是利用他特佳的听声之术查听,这刻虽在紧张之中,却也不禁暗暗佩服。

    他目光掠过詹一鸣面上,立时发现此人的迷惑神色,心中不禁一动。

    可是目前却苦无时间推测其故。

    随风传入的咆哮声很低,极似是一失巨兽的喘气声,又似是某种奇异动物习惯上在喉间发出的声音,这一千人烧是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可是这等声音却是闻所未闻,既可怕而又陌生。

    小许骇得往墙角猛缩,颜声道:‘俄的妈呀卜眈的牲口定是被这任声骇坏的”

    没有一个人答腔,自然更别想有人安慰他了。

    金娘子深深吸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和身躯都松弛下来。

    接着微微蹲低,拣起四支巨大的蜡烛,很快点亮,动作舒徐优美。

    厅堂内本就很光亮,如今多添了四支巨烛,更是照耀得如同白昼。

    她掉好仁立在最光亮的厅子中心,那皓面未唇,以及眉梢眼角的风情,为之纤毫毕露,大是动人心弦。

    张世达等六人手握兵刃,个个凝立如山。

    任何人只须一瞧他们所占的位置和神态,便不问而知这六人大有死守之意,绝对不肯移动一步,自然更不会出厅查看了。

    小许一看形势如此,不禁机价怜打个寒供,心想这一次铁定有眼界可开啦,外面黑暗中那怪物势必入厅不可,只不知是什么形状模样?低沉奇异的咆哮声继续传入来,但谁也瞧不见那是什么物事。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厅门影子一闪。

    人人都紧张地凝神望去,小许的那颗心鸣眸狂跳,目光到处,只见明亮的灯烛光里,站着一个乱发披肩,裸露的全身长满了金黄色长毛的人形怪物,眼珠反射揭绿色的光芒,两肩宽广,身材高大,面上是一层暗褐色的茸毛。

    谁也不必再向别人询问,都知道这毛茸茸的人形怪物,就是两年来收拾了逾千武林人物的“人猿”

    他们听到的传说已多,如今与他面面相对,虽然有两点须得立刻修正的。

    一是传说这猿人来无影去无踪,可是这一次分明已被他们率先发现朕兆,侵近时也能够早一步发觉。

    二是这猿人看起来没有传说中那么丑陋,他虽然全身是毛,眼珠光色有如兽类。

    但面部却不似猿猴般尖嘴窄腮,额头也显得宽广平整。

    不过还有一点也是传说中失漏的,那便是这个猿人乍一出现时,便带来一种诡异可怖的气氛,尤其是那对褐绿色的眼珠,闪耀着极疯狂而又极冰冷的光芒。

    使人立刻感到面对着既不是人,也不是兽。

    因为他既有猛兽负伤欲愤的疯狂,也有人类狡黠无情的冰冷。

    厅子里众人摆的是内八字形阵势,厅中点是风情万千媚态迫人的金娘子,她与猿人相距最远,但却是最正面相对。

    金娘子眼波流转,上上下下的打量猿人一阵;心中但觉这猿人虽是诡异狞恶,但毋宁更像。“人”而不是“兽”

    她一面小心打量那猿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关于这怪物来历的线索?他为什么专门对付武林人物?用意何在?一方面泛起满面可爱明艳的笑容,如像很耐心很谦卑地等他表示意见。

    再一方面是提聚全身功力,准备应付突然的变化。

    别人也许很难在同时之间既要冷静理智分析推测.又热情娇媚地含笑,再又紧张地动员全身每个细胞应付意外。

    可是金娘子造诣极深的心法绝艺“三心两意”正是这等分心之术,能在同时之间容纳几种不同的情绪。

    故此她外号称为两面美人。

    其余六个男人十二道目光,全都紧紧盯住猿人,各自摆开架式,门户严密之极,在灯炮之下,剑气刀光,弥漫全厅。

    那猿人可怕的咆哮声很低沉,却一直不曾间断,也一直没有移动。

    金娘子首先打破沉默僵持局面,口中哟了一声,道:“妾身姓金,大家都叫我金娘子,你呢?你一定有名字可以称呼吧?”

    猿人既没有答话,眼睛也不霎动一下,谁也不知道他听得优或听不使人话。

    金娘子格格娇笑几声,又道:“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你是人,一个道道地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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